落点是大升降机的通讯塔台,旁边的停车场有一处装修建材堆料沙坑。
“名字能代表什么?称谓能定义什么?如果我不是那个人,我就不能走这条路了吗?”
哈雷走完了短暂又悲催的一生。
它在腾空时解体,变成一堆复杂的零件。
雪明在半空中本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越来越近的地面,失重的体验让浑身的血管舒张,心跳加速。
流星已经蜷成一团,跳伞的丰富经验早就让他学会了怎么用屁股和背脊吸收冲击,尽量保存生命。
轰隆——
带着汽油的火雨泼洒下来。
从浓烈的烟雾中,踏出一只皮靴,踩在停车场的沙坑石台边缘。
温先生一手丢开雪明,一手丢开流星,嘴里咬着黑桃K,感受着空气中焦灼的气流。
UST-15刚刚落下,他接得稳稳当当,手里的雷明顿M29弹巢飞转,发出清脆的沙响。
他一手拨开烟尘,将霰弹枪挂上脊梁。
他一手抓住流星的宽檐牛仔帽,当做脊骨的回礼,戴在头上。
他从雾中踏出第二步,从皮衣的烧烤瓶里洒出最猛的几样香料,随着狂风和青焰卷去远方。
哈雷机车的铁轮死而不僵,从他的腿边滚到升降机的大平台,撞上焦黑的尸体,逐渐变成滚烫的金色。
在裂谷半空中——直升机和纱羊特勤组作出第一轮攻击。
四颗照明弹将整个裂谷照得灯火通明。
武装直升机的机炮开始工作,锁定目标喷吐火舌。
跟着机炮的曳光示踪弹迹,纱羊特勤队的攻坚成员悬停在崖壁边缘,分组完成投弹工作。
巨狮在机炮的轰击下苦不堪言,一连串滚烫的钢铁熔流打得它浑身抖擞,用羽翼裹住柔软的肚腹弱点。
纱羊投下的短程导弹在靠近巨狮的火场时,就彻底失去了制导功能——在半途提前爆炸。
漫天的烟花反而变成了一道碍眼的烟幕,从中传出震天的怒吼。
强烈的电磁脉冲在云雾中弹跳——命中这些飞行单位时,就像是电蚊子一样。
三架直升机的航电系统同时瘫痪,其中一架底盘被打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的孔洞。
在播音站大喇叭的惨嚎尖叫声里,还能听见扭曲变形的“MAYDAY·MAYDAY!”,还有高度过低下降率过快的刺耳警报。
最终它们撞上崖壁粉身碎骨,和失去意识的纱羊特勤组埋在同一个坟墓里。
有一头大蜻蜓受了雷击,翅膀都烧成灰,摔在停车场外的大马路上。
它死前依然在抽搐着,身上的凯夫拉融进外骨骼装甲中,变得血肉模糊。
直升机坠毁之后,机炮的轰击也停下了。
巨狮有了喘息的机会,扑打双翼扫开阴霾,它看上去非常疲劳,连头上的犄角都开始退化,要缩回颅骨中。
它在焦土中寻找食物,用爪子扒拉着天上掉下来的纱羊外卖,塞进嘴里咀嚼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不!——大蜻蜓!”流星悲切的大喊着,又变得咬牙切齿:“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
突如其来的呐喊,似乎惊扰到化圣野兽的进餐。
它佝身耸肩,羽翼紧紧与背脊贴合,那是猫科动物的捕猎架势,两只眼睛燃起汹汹青焰,看了过来。
雪明捂着流星的嘴跑得飞快——
——两人立刻钻回停车场的传达室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