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娘自去寻那大儿媳来干活,二狗自己则去了屋后,打了一桶井水清洗身上的汗渍污浊。
要说这二狗长的并不高大,身长不足六尺(也就比武大郎强一点),看着瘦瘦小小的,没甚么气势,但脱了衣衫,却有一身精细好肉,肌肉纹理块块绽起,无一丝赘肉掺杂,打眼一看颇有一种独特的健美感。
这二狗正自拿了湿布蘸水擦拭身子,自屋角却转出一人来。
那人穿着碎花布裙,荆钗环髻,提着一汲水木桶,转眼正瞧见二狗的精细背身,她却是吃了一惊,正待躲将开去,却又一时迷了眼,竟舍不得挪开,只怔怔的看着。
尤其是随着二狗起身扩背,那背大肌竟如鹏飞的双翼一般舒展,却是瞧得她心神颤动。
二狗直觉身后有异,连忙回身一看,然后顿然道:“嫂嫂!何来于此?却是俺唐突失礼了!”
二狗这大嫂虽然出身猎户,长得却甚为周正,有着庄户人少有的白皙肤色,且手长腿长,身形匀称,个头甚至比二狗还要高一头。
只是二狗这嫂子当姑娘时曾练过些拳脚功夫,等闲两三个闲汉斗不过她,脾气又有些直暴,故而乡间的赖汉等闲不敢招惹于她,包括曾经的二狗也颇为惧她。
这嫂嫂平常对二狗多不假辞色,此时却有些气短心虚,她贪看着二狗胡乱披了那湿衣遮身,竟上前道:“听婆婆说叔叔此番打猎辛苦,出了一身大汗,若是穿这潮湿衣服,恐染了湿邪。”
说着她竟伸手去揭二狗的衣裳,却趁机在他的臂膀上捏了一捏,只觉手感好生敦实硬朗。
然后她将二狗的湿衣扔在水桶里,口中却道:“叔叔且去,待我与你洗了干净晾晒。”
二狗却慌道:“我这衣衫满是汗臭,脏污的很,何敢让嫂嫂沾手?”
那嫂嫂瞪眼道:“叔叔是正经的丈夫(男子汉),做得好大事。洗衣洒扫皆妇人之务,怎能让你生受污浊。且去!”
二狗有些为难,却如何与一妇人争执,何况还是自己的大嫂,无奈只得光着膀子去了前屋。
等得二狗走了,那嫂嫂却又拾取二狗的湿衣,掩在口鼻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一叹,竟自有些颤抖。
却说二狗抱着膀子到了屋前,他老娘正与侄子一起摆弄雉鸡,二狗娘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叫道:“我的儿!你衣裳呢?”
二狗道:“湿透了!嫂嫂说要给俺洗洗,俺争她不过。”说着他便进了屋子,寻了别件衣衫穿了。
那二狗娘却顾自嘀咕:“俺家这个大娘子平日多不待见狗儿,此番怎生这般殷勤,莫不是有些算计?不行,俺得把这些个鲜肉看得牢靠些,免得那泼娘子占便宜去!”
二狗穿了干爽衣衫出来,与那侄子——贱名唤作虎子的说起了小话儿,这孩子虽只有八岁,却已生的高壮,比之二狗这个当叔叔的也不过矮了半头多。
虎子道:“二叔,俺和娘今天从舅爷家回来,路上看见你了哩!”
二狗接道:“哦?见了我这个二叔,为何不曾见你来打招呼?”
虎子有些委屈道:“俺想来着,可娘亲不让。”
接着虎子又兴奋道:“对了,路上有好多人偷偷看你,娘说他们怕是会截你的道儿。二叔,他们到底截没截?”
二狗却笑道:“若是被人截了,我如何能带这般猎物回来?!”
虎子不服道:“二叔,俺可看见你担了一头大金獐子,若是没被截,你那金毛獐子呢?”
二狗莞尔一笑,道:“那金毛獐子不是凡物,一般人生受不起,我把它放在土地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