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她坐在那里,看似笑吟吟的,说出的话似乎也无懈可击,可谢栾知道,那些话分明过于客气且冠冕堂皇。
什么相信他的本事,以为他不想提起……其实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在乎。
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视若无睹,同样因为不在乎,才能这样半点也不心虚,笑着对他说出这样的解释。
谢栾自己满心黯然,可同时他自己也清楚,这没什么不对的。
他们刚成婚不久,更何况起初她也说过……嫁他不过是寻求庇护,而他曾经也因为拒婚让她面上无光。
他们约定做表面夫妻,既是表面夫妻,她的所作所为便没什么不对的。
她本就对他没有心,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徒生妄念,心里才会有这许多不甘……
少年将军肆意惯了,面上的神情也并不掩饰。
盛暖看着他那副从不甘到黯然然后回归冷漠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语调再度柔和几分,起身朝他走去:“少将军可伤到了?”
然而,话音落下,谢栾直接后退一步:“多谢关心,我没事。”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我今晚宿书房,你早些歇息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房门。
客服在旁边吐槽:“这位表达不满的方式还挺单一的……就是个睡书房!”
盛暖无奈:“行了,别碎嘴了。”
谢栾觉得自己想通了……
之前可能是他有些上头,所以起了些心思,甚至在盛暖三番两次去竹音阁的时候,他还有些可笑的追了过去。
以后不会了。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自作多情,她日后寻他的小倌儿,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不就是表面夫妻,有什么难的?
也是因此,在之后两天盛暖出门的时候,谢栾再没有过问……
盛暖自然能感觉到谢栾态度的变化,在她出门的时候碰上谢栾,谢栾看到她,立刻面无表情移开视线,满脸都写着“你随便,小爷才懒得管”。
盛暖就有些无奈又有点好笑。
好一个有志气的青年!
只是今天她倒不是要去竹音阁,出门也是为了另一件事:谢玄那边出事了。
她从客服那里知道,谢玄为了赚钱,在书局接了个替人写祝寿词的委托。
委托人让他竭尽所能将祝寿词写的辞藻华丽振聋发聩,为了钱,谢玄也的确将那首词写的十分用心,将那人歌功颂德几乎夸成圣人。
结果临了他才知道,那首词是写给秦继明的,谢玄立刻就不干了。
这两日,谢栾剿匪遇袭的事已经在京中传遍,尤其是在那些读书人之间,几乎已经给秦继明定了罪。
那齐隆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他又一向视谢家父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
更何况,谢玄的文章曾被左相点拨过,一直将左相视为恩师,更知道恩师与秦继明势不两立。
于是,他当即撕了那首祝寿词,然后就被摄政王嫡子,秦继明的大儿子秦恒宇带人堵在了书局,要他拿出约定的百倍赔偿,否则就要将他砸烂手。
而这,其实也是那个秦恒宇故意设计。
谢栾捉了齐隆,差不多等于砍了秦继明一条手臂,可偏偏他们派出去的刺客却拿谢栾那个狼崽子没办法。
他只能把视线看向别处,然后就落到了谢玄身上。
秦恒宇知道谢家这个二公子有状元之才却不受谢家待见,故意让人做局骗他接了委托又定下百倍赔偿的约定。
若是谢玄写了这首祝寿词,那以他谢家二公子加左相门生的身份,却对摄政王歌功颂德,完全就是在打谢家父子和左相的脸面。
若是他违约,那更好了,百倍赔偿他必定拿不出,趁机砸断他一只手……他也别想参加这次会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