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盛暖迅速往回赶,另一边,整个谢家大宅内下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谢栾红着眼坐在他与盛暖的书房,薛婉茹在门外叹气碎碎念。
怎么好端端又搞了这么一出。
公主居然去男风馆,这……这也太不成体统。
也怪自家这混小子,皇家人哪里有多少真心,他却偏偏捧出十二分的情意来,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这时,蒙冲匆匆从外边进来,看到薛婉茹,连忙行了个礼,然后才敲门进去屋子里。
看到蒙冲进门后欲言又止的神情,谢栾咬牙:“说。”
蒙冲心里一麻,硬着头皮开口:“长公主她、她送那个小倌儿出城了。”
“啪”的一声,谢栾手里的玉佩捏碎了。
已经这样,她第一件事不是回来与他解释,而是迫不及待送相好的跑路,就这么担心那相好的身家性命,这么迫不及待赶紧将人送走。
松开手里碎成两半的玉佩,谢栾垂眼看着桌上那已经裂开的上好羊脂玉,冷笑了声。
她还真了解他,若是再晚上半日,待他回过神来,定要将那小倌儿一剑劈了的!
可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谢栾心里又涌出浓浓的自嘲和讽刺。
他杀一个低贱小倌儿又能改变什么,除了证明他像个笑话一样,还有什么用。
他以为她真的在意他的想法,答应他不再去那种地方,却原来,已经背着他从听曲儿到了嫖宿……
站起身,他眼中已经是浓浓的冰冷漠然:“走吧,今日进营,五更出发。”
他明日就要出发前往川城,原本约好了今夜与她游湖,想着他要数日不在家,在临走前再带她玩儿一玩儿。
可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哪怕是这些许时间,她都要去见见那些下贱东西。
再一想到这数日,她与他笑吟吟说情话的时候,或许刚刚从那种地方回来不久,谢栾便是一颗心冰寒灰败到了极致。
闭眼深吸了口气,谢栾冷声开口:“走吧。”
蒙冲不敢多嘴,跟在他身后。
出去,看到满眼担忧候在院子里的母亲,谢栾顿了一瞬,上前:“娘。”
“栾儿,你……”
“我没事。”
沉默一瞬,谢栾淡声开口:“娘,您帮我准备下,等到从川城回来,我要与长公主和离。”
和离!?
薛婉茹僵了一瞬,可接着又平静下来。
长公主的确是天家贵女,金枝玉叶,可,她让儿子受这样大的委屈……和离便和离。
薛婉茹嗯了声,然后问:“明日便要出发了?”
她知道儿子现在心里不好受,不再说别的,只是叮嘱:“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娘在家等你回来。”
谢栾眼眶有些发烫,可他如今已经不是受了委屈就能找娘哭的年纪,低低嗯了声,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等到盛暖匆匆赶回的时候,谢栾却已经出发前往城外军营,顾不上进门,她又连忙折去军营。
可等到城郊军营外,谢栾已经进去了。
军营不比等闲,谢家军尤其森严,即便盛暖是长公主,却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去。
但毕竟是公主,守军进去通报的时候,还不忘毕恭毕敬给她搬了把椅子。
坐了好久马车,盛暖也没坐,她摆摆手:“不必了,快些传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