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之人看过来,他猛然闭紧嘴巴,无视对方的疑惑,再不肯多言。
他没有告诉同袍,他与城郊盗匪相识,其中一人还曾邀他入伙,被他婉言拒绝,自那之后再没有联系。
早知今日,他宁愿跟随对方出城,带着家人一起走,省得留在城内受气。
接下来的一段路,众人异常沉默。想到今后的日子,都是意兴阑珊,提不起太多力气。
前往城门的途中,身边陆续有马车经过,车上雕刻贵族图腾,观方向皆是去往王宫。
“今日没有朝会,入宫是何缘故?”
甲长察觉到异样,碍于身份所限,也猜不出所以然。
一行人来到城下,同另一队甲士相遇,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今晨宫内来人,传天子口谕,要求紧闭城门,无诏不得开。
“不开城门?”
“正是。”
“奇怪了。”
这件事委实古怪,甲长凝神思索,猛然间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神情一变。
诸王子夜入王宫,至今未出。
贵族齐聚宫内。
城门紧闭,无诏不得开。
线索串联起来,越想越是恐慌,甲长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
他不敢再深想,急匆匆告辞同袍走下城头,一路策马返回家中,第一时间召集家人,告诫父母妻儿不要外出。
“城内或有大变,家中严守门户。”
甲长郑重其事,家人们虽有不解却未出言反驳,依他所言进行安排,直至风波过去。
诸事吩咐妥当,甲长独自坐到桌前,拿起杯盏一饮而尽。盏中水已凉,顺着喉咙滑下,刚好缓解心头燥意。
他放下杯盏,起身走至门前,一把推开房门,眺望王宫方向,期望是他庸人自扰,最糟糕的情况不会发生。
“但愿如此。”
单手按住门框,甲长仰望天空,口中自言自语,紧锁的眉心始终不曾舒展。
旭日东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道路上渐渐有了人声,却远不如平日里热闹。
有商人想要出城,却被告知城门不开,无宫内旨意不能进出。
“这是为何?”商人大惑不解,却不敢硬闯,只能带着队伍原路返回。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拦住,封闭上京的消息传遍城内,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老人想起早年间的事,不由得心生惶恐。
“今上登基前,城内也有这一遭。”
天子继位之前,有王子和贵族起兵叛乱。事情未成,乱军被扼杀在萌芽中,宫内仍是血流成河。
当年的事太过惨烈,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心惊胆寒。
“昨夜诸王子入宫,莫非……”
有人心生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
谨慎之人立即回家,直至城门开启,打定主意不出家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