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早前冬日围猎时,萧乙便见过。听了这话,只见公公掀起眼皮子,上下打量萧乙一番,留下一句“你且先在这儿候着”,便转身入了殿。
殿门推开,走到里间,再推开一道门,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合欢花与麝香混合的气味,以及一股隐隐约约的腥浊气息。
公公在距离床榻两三丈处停了下来,低头道:“启奏陛下,门外有一男子求见,说是您召见他来的。”
“哦?朕的召见?何人能让淮公公亲自入殿询问?”
沈泽卿裸着上身,汗液密布胸背,口中回问着,身下动作却依旧不停。隐约间,可见床榻上还躺着一名瘦白的少年。
公公本是去势之人,不受这些困扰,便细着嗓子回道:“他让奴才进来带句话,说是萧乙来了。”
皇帝在听到那个人名时,动作稍有停顿,随后反而越发凶狠,惹得身下的少年闷哼几声,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声音甜腻得厉害。
“先让他在外面跪着,跪完半个时辰在宣他入殿。”沈泽卿嗓音沙哑。
“奴才领命。”
出了长明殿,顾淮公公将皇帝的话原封不动回复给萧乙,这反倒让萧乙松了口气。
他还记得皇帝上次说过的那句话,眼下自己这种行为,不就相当于是主动送上门来。
好在,还有半个时辰缓和时间,兴许半个时辰后,皇帝就忘了此事。
萧乙颇为乐观地想着,但他的处境却一点都不容乐观。
早春的寒夜冷风刺骨,如临冰渊。
萧乙原本身体就未痊愈,方才还用了内力,跪在冰凉的青石砖瓦上,吹着寒凉的冷风,他只觉得头脑不断涨热。头疼、心肺疼,身上哪里都在疼,哪里都很冷。
恍惚间,听那公公道了一声,“半个时辰到了,萧公子请入殿吧。”
他这才踉跄地站起身,方觉两腿膝盖酸疼到站不直,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也不知是怎么入的殿,萧乙感觉到自己状态很糟糕,大脑混沌不堪,身体已经冷到麻木。
他走得很慢,从殿门一直走到里间,被长明殿内那股浓烈的气味包围,肆意入侵,毫无抵抗之力。
麝香的气味此时最为浓烈,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脚底发软,跪倒在地上,体内燃起一团燥热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