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不过谢谢你,我会用的。”她马上露出笑容,似乎还在回味那匹纯血黑马缎子一样的手感,“你的马太棒了,不过我觉得你养的那只猎隼也不错呢,阿尔缇诺。”
男人手臂的肌肉立刻绷紧了,他确信现在动手皇女毫无反抗的胜算:“你发现了?”
海莉西似乎对他的心思毫无察觉,主动撩开头发给他展示肩膀上的伤痕:“我见它饿了很多天,就喂了些肉给它,结果它一吃完就飞到我肩膀上站着,它脚上绑着信,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
“你看了信。”阿尔缇诺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上面写了什么?”
她被攥得有些痛,却仍笑着:“阿尔缇诺,你上一封偷偷送去皇宫的信里一定提到了你挖掘到龙之心的线索,现在皇帝要你回城复命,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海莉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说,希律再见到你,是相信你被提尔森领主囚禁起来了呢,还是——相信你手握兵权意图谋反呢?”
掌握了龙之心秘密的人,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皇女的话仍在耳畔,阿尔缇诺盯着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楚她的行事风格了,接下来无非又要提出什么要求。
“我的军队、徽章、威信已经全部交给你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皇女。”
“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她微微歪头,眸中倒影出他的脸,“你还不明白吗?阿尔缇诺,我最想要的是你。”
她的手在他分神的片刻抚上他紧握的皮鞭:“只是几天见不到我就这样急躁可不行,监察长大人。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再不动手的话,我就默认你承认是我的人了。”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随后,长鞭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驯服一只野兽,只给予它疼痛和绝望是远远不够的。海莉西反握住那只满是汗水的大手,将它贴在自己胸前:“瞧,我与你一样紧张,也与你一样兴奋。”
适当的奖励与剥夺奖励,才是让他永远患得患失,永远臣服的方法。
海莉西端着蜡烛从暗道里出来,回到寝室时,浑身的疲惫几乎压垮她,她脱掉睡袍换上睡裙,准备美美进入梦乡。
一道嘶哑的声音却在她耳畔响起:“你去了哪里,我的主人。”
少女猛地睁开眼,对上仿佛被烈火点燃的金色竖瞳,对方悄无声息地扼住她的脖子,用滚烫的鼻尖仔细嗅过她身上每一处肌肤。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那个阿尔缇诺,你答应我已经扔掉他了,主人。”
女仆的敲门声惊醒了海莉西:“领主大人,内厄姆城主正在等待与您共进早餐。”
海莉西勉强睁开眼,又被透进寝室里的阳光刺得闭上了。
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三皇女时没少赖床,大主教的课不知翘了多少次,每回都要赫穆尔本人站在床边了,她再懒洋洋地拉着老师的礼袍撒娇,为了睡回笼觉什么软话都说得出口。
老师从不因自己宝贵的时间被耽误而生气,等到她终于肯起来上课时,赫穆尔坐在长桌边,湖水般粼粼的蓝色眼睛望着她,有时还会夸奖海莉西:“今天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公主殿下,睡得好吗?”
自己从何时起再也不会睡懒觉了呢?或者说,从哪天开始,她就时常从噩梦中惊醒,身旁却空无一人呢?
从三年前她目睹着爱人身披枷锁,主动走向毁灭一切的烈火中,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而旁观者脸上尽是喜悦或麻木。
是连日起早贪黑的监军耗尽了她的力气,昨夜的欢愉又麻痹掉她的戒备心,海莉西把被兰斯抱着的手臂抽出来,回答门外的女仆:“梅姬,我今天不舒服,你让内厄姆城主先去军营吧。”
“大人,需要为您请医生来吗?”
“让医生下午过来,我要继续休息。”
等梅姬离开后,海莉西踹了一脚身边的人:“给我起来,兰斯,你这混蛋!”
兰斯乖乖坐起来,神情跟昨晚判若两人,正可怜兮兮地裹紧毛毯,好像昨晚被强掳上床的是他似的。
海莉西知道骂他也是白费口舌,这小子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悔过之意,她咬了咬牙,目光被他的眼睛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