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们各执一词,不知不觉吵了起来。
“罗娘子,你快说说!你觉得呢?”
罗纨之没料到忽然被问到了自己头上,不由愣了下,迟疑道:“……这还是要看小芙蕖自己的取舍吧……”
任何事情必然不能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
就好像王十六娘那样高贵出身的贵女,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不过,你说她不快活吗?
她远比那些吃穿用度上苟延残喘,还在生死面前苦苦挣扎的人们好得太多了。
而她所面临的“苦难”不过是听从家族的安排,嫁给一个她不喜欢但依然地位卓然能保她衣食无忧,甚至将身家后院全然托付给她的郎君。
这对罗纨之而言,又怎么能算是苦难呢?
凡事都是比较出来的。
所以她不能说小芙蕖选择错了,或者说她到陆家为妾会比在千金楼更好。
不到最后,谁也无法下定论。
可等到看见结果的那一天,或许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
罗纨之随口的一句话让女郎们纷纷认同。
小芙蕖自己乐意,将来是苦是甜也和她们没有干系。
她们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罗纨之扶着窗棂,目送小芙蕖远去的背影,唇角不知不觉还是扬了起来。
小芙蕖找到一个能够依靠,也愿意依靠的人,也算是一种幸福。
罗纨之相信。
无论结果如何,她此刻是幸福的。
从千金楼出来,罗纨之带着南星又去找廖叔,两只小狼崽也长大不少,因为喝着羊奶长大,看起来比较瘦小,和灰色的狗也大差不差。南星喜欢得不行,一到就陪两只狼崽玩了起来,罗纨之正好与廖叔谈起正事。
“严舟亲自押着粮草去益州了,我听柯益山说,这次他还带了不少禁运物资。”
这柯郎君就是廖叔看好的那位管事,与严舟的生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能够打探到这样的消息。
“益州在北边,他带着物资是与人做生意吗?”
“不清楚。”廖叔冷着脸道:“但我曾听闻,严舟和赫拔都关系匪浅。”
“赫拔都?”这个名字她好似在哪里听过。
“赫拔都是北胡的新王,他快速吞并北边诸小国,国土辽阔,堪比大晋,甚至可能比大晋还要大了……”廖叔声音带上了担忧。
此人野心勃勃,绝对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当他完全掌控北境的时候,大晋就危矣!
罗纨之暗皱眉,她还从未了解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剧变。
大晋的故都长安落入敌手,也不知不觉度过了一十多载。
一阵秋风吹过,地上的枯黄落叶打了个旋,飞上了碧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