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也去找了一圈,同样没有找到。
谢昀静立片刻,幽深的眸低翻涌了阵,才道:“知道了。”
他没有多言,提脚就跨出了屋,好似慢上一刻就会忍不住亲自去掀她的居所。
回到书房。
一股怒意才在谢昀胸口蓦然腾起,那是压抑又压抑后爆发出来的气。
又急又冲。
罗纨之带走圣旨,却舍弃他!
他一挥袖,桌案上的半叠高的卷宗被横扫,“哗啦”声掉到地上,他双眼蕴着赤红,盯上被纸镇压在下方的信,刚要伸出去的手又蓦然收回握紧,终究是连她的信都不舍得去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忍无可忍,只得猛地往桌上一锤。
这世上还有如此本末倒置,买珠还椟的无情女郎!
她要走了他的心意,却不要他这个人。
“叮当”一声,从他袖袋里甩出了一支木钗,不巧撞到了几腿,钗头与钗身便断开了,飞向两个方向。
谢昀顿了下,松开拳头,手心濡。湿一片,鲜血沿着手腕往下,浸红了他的袖缘。
他静静看了眼,没有理会,反而俯身捡起两截断钗,转身打开博物架上的一个方形匣子,把断开的木钗和另外七根不算满意的成品放在了一起。
血珠沿着他垂下的指腹缓缓染红他划过的那支断钗。
可惜了,费了这些时日,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一支。
也是他没有及时做好这钗。
曾有人教他,有时过于追求完美,反会失去良机。
这就是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失不再来?
对他谢昀而言,没有失去的机会,只有再而夺回的机会。
他松开手,瓷片刺破的掌心已经鲜血淋漓,他重新合拢手,转过身,缓缓坐在堂中的交椅上,双眸微阖,对苍怀吩咐道:“叫白字营、苍字营各派三支队、通知沿途城卫、驿站……”
余晖敞开的窗洞肆意洒了进来,映出郎君明亮的一面,也让他的另一面更加阴晦乌沉。
——“我要找人。”
划清
找人,白字营更有经验。
他们是谢家不常被提起的暗卫,也相当于战场上的斥候。
追踪、刺探就是他们的长处。
白字营人数比苍卫还要少。
十之出三也证明了谢昀此刻的情绪,绝不平静。
因为出这样大的纰漏对于谢昀而言是少之又少的事。
失去掌控就等于彻头彻底的失败。
他是赌输了,但并不打算轻易接受结果。
苍怀找来白字营的画师,画出罗纨之、映柳以及廖叔的样貌。
谢昀拿起那张足有成像的画像端详。
姓名、年龄、样貌、身份这几样都不再可靠,罗纨之既然要走,就会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