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四肢呈现诡异的扭曲弧度,整个人躺在血泊里,意识模糊地唤了声:“疼……”
“疼就对了,毕竟你要是不疼,该疼的就是我了。”沈岩优雅地托起茶盏,惬意地抿了口茶:“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等你祭了外劫之后,我便能顺利接手传度成为灵官,也不枉我栽培你的十数年。”
濒死之时,生前所有记忆在此刻一一浮现,意外、惶恐、痛恨、害怕,无数情绪在此刻交织,沈清淮用仅有的一丝力气,用布满血丝的瞳孔望向沈岩:“……我父母,是被你杀的。”
“当然。”
沈岩笑得和蔼:“我只是你父亲捡回来的义弟,他不死,家产无论如何都不会轮到我,更不用说灵官度了。”
“沈清淮,你不过是我花几百万培养出的无欲无情的垫脚石而已,你又不会难过,也不用妄想有谁会来救你,你唯一关系好的沈惑,刚才还亲自打断了你的手脚,聪明如你一定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赴死。放心,作为你的叔叔,我一定会帮你找好墓地。”
见沈清淮还有力气说话,沈岩默默给阵法添了把力,沈清淮有种浑身皮肤都要被生生扒下的感觉,痛到极致就是麻木,他彻底入劫,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为什么……是我……”
走不出劫的人会彻底魂飞魄散,左右沈岩话里话外给沈清淮加了不少执,他是再不可能走出来,沈岩看着阵法即成,灵官度冒出刺眼的白光,发出十余年来最为畅快的笑:“当然是因为你好用又听话了……”]
沈清淮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一位家族女长老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清淮?你这孩子怎么只站着不说话,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沈岩身边还坐着其他家族内的高层,虽都是长老之位,但都是与沈清淮沾亲带故的一些亲戚,不一定有能力,但一定有血缘关系。
作为家族的老人,平日里的大小要事都会凑在一起商议,明面上同心同德、发扬沈家,但实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周旋。
因此,沈清淮才会选择在议事会上直接现身。
有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
“什么?难道你没拿到灵官度?”说话的人坐在沈岩左手边,沈清淮认出他是沈惑的爸爸,名字好像叫沈祎。
他们父子二人与沈清淮这一脉的关系要追溯到三代往上,分支中的旁支,远房中的远房,运气好被接纳进沈家,混了些地位资源,但在风水数术上毫无天赋,常因此落人口舌。
沈祎之所以让沈惑跟着沈清淮去平阳老校区,也是迫切想向其他人证明自己和自己儿子,沈清淮和沈惑关系好,要是沈惑运气不错,说不准沈清淮把灵官度送他也不一定。
沈祎算盘打得响亮,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图,只是都在暗暗看他的笑话,没有人戳破罢了。
灵官度对于传度人的要求甚高,整个沈家能达到要求的只有沈清淮一人,旁人就是想抢也抢不来,更何况沈清淮还是家主的唯一血脉。
所以在场的人中,除了沈岩,只有沈祎关心灵官度,还堂而皇之地问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吸引,好奇看向沈清淮。
沈岩的目光微沉,对沈清淮的示意再明显不过。
——压下此事,稍后私谈。
但沈清淮却在心底笑了笑,直视沈岩的双眼,淡淡道:
“拿到了。”
“拿到就好啊,你半天不说话,害得我们大家伙儿都吓死了!清淮,干得不错!不愧是沈家的希望!哈哈哈哈哈哈……咳。”沈祎笑了几声,回头见沈岩正在看他,他咳了一声,默默闭上嘴。
沈清淮拿到灵官度,这事在众人眼里不算意外,沈祎的表现却显得过于激动,惹了家主不高兴了。
那位女性长辈见状,笑了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长辈得有个长辈样子,说话做事还不如人清淮稳重。”
沈岩微微摇头叹气,默认了她的话。
沈祎小声反驳道:“我这不是替清淮高兴么。”
高兴的又不止你一人。
沈岩放下碧玉手持,端起茶盏,用茶盖撇了撇茶沫,浅抿一口。
他思考了一会儿,许是管家没知会沈清淮,不过就是大家知道了问题也不大。
于是沈岩夸奖了沈清淮几句,让他先离开再说。
然而沈清淮却再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思:“清淮还有一事想问过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