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要换衣服的话,干燥的浴巾和衣服是有,但自己要扒二哥的衣服?
余曜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想到了护工。
但护工在房间里,自己也没有带电话,更不可能把二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余曜有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视线悬浮着,左看右看,就是不肯正正落在那张因为泡过温泉而多了几分血色和鲜活的清俊脸庞。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衣服上的水都要凉了,才狠了下心。
“二哥,得罪了。”
余曜垂着眼,伸手去解对方衣服的纽扣。
第一颗很好解。
少年松一口气,一下有了些信心,把自己的视线从青年领口露出的白皙锁骨上挪开,伸手向第二颗。
第二颗却是有点麻烦。
太靠近心脏了,他只感觉自己的指尖稍稍用力按下。
砰砰砰——
砰砰砰!
有力的心脏跳动触感如同一连串呲呲迸射的火花,嗖的一下直冲脑海。
少年身形一僵,脑海中有什么在炸开。
空白了好几息才别开了脸,凭借手感艰难地跟那颗纽扣作斗争,又是好半天才把贝壳制成的圆片从丝线密缝的扣眼里塞了出去。
余曜松了第二口气,刚要转过脸。
突然想起已经是第二颗扣子,领口一定开得更敞。
他干脆就一直保持着不看不听的装聋作哑姿势,指尖摸索着往下去。
但这样看不见的慌张,只会助长那种肌肤触碰时
特有的细腻温热感,报复性地侵略反噬。
余曜解到中途,不得不停下,把自己发烫的耳尖揉了又揉,才能勉强坚持下去。
好在后面进行得很快。
除去中途青年动了下,把他吓了一大跳,都还算得上顺利。
余曜闭着眼,把褪去上衣的青年扶靠在自己怀里,用大浴巾一裹,手速飞快地替对方擦干水渍,才把带来的干净衣服胡乱套上。
可裤子……
余曜彻底摆烂了,他决定把浴巾垫在轮椅上,膝盖再盖上一层。
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帮二哥换裤子的。
少年逃也似的推着轮椅,飞快地回了房。
一进房间,就把隔壁24小时轮流值班待命的护工叫了过来。
“哎呀,又湿又冷的。”
这会儿值班的护工大爷年过半百,身体却还硬朗,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叫让余曜几乎要以为都是自己的过错。
他背过身假装是在欣赏窗外的海景,等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结束,才回身跟护工大爷道了谢。
护工大爷欲言又止,“其实换个衣服没什么,”他以为余曜是脸皮薄,大大咧咧安慰道,“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余曜:……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不解释。
护工大爷也没再多话,利索地把换下的衣服整理拿走之后,就把空间又留给了同住一间房的两人。
余曜有心想看看是不是都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