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方毅深吸一口气,语气飞快,“你以后还会参加气步枪的比赛吗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常方毅其实更想问的是后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看着自己和师弟擦肩而过,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余曜的天地很宽。
而他这辈子大约都只会固守在气步枪的一隅天地。
少年的出现更像是环游世界的旅人偶然的一次停驻落脚,下一次的垂青完全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他们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吗?
常方毅用力地把探过来的方昶的脑袋按了回去,完全不想让这个二哈一样精力充沛的小师弟打断这种淡淡的伤感氛围。
余曜没注意到对面车里的动静。
只不过常方毅的问题确实问住了他。
他在赛前也没想到自己的枪感恢复得那么快,理论上说,已经在奥运的赛场上狠狠地过了一把瘾,就没什么再继续流连竞技场的必要了。
不过,如果十米气步枪出了什么新的规则,亦或者是华国需要他的时候,自己大约还是会上的吧。
余曜这样想,就点了点头,“也许吧。”
车子在此时开始加速。
他只来得及看见常方毅失落的神情瞬间变成狂喜,下一秒,就再也消失不见。
常师兄应该是听见了的。
余曜重新关上了车窗,也把七月的暑气隔绝在外面。
但还是有点热。
他有点困倦地深呼吸几下。
“喝水吗?”
祁望霄适时地递来了冷藏过的矿泉水。
余曜点头接过,拧开喝了一小口,心情就随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凉意变得平和下来。
他的心态转变得很快,没多久,思绪就放到了下午的另一场决赛——盛装舞步自由演绎大奖赛上。
不过到马术场还需要好一会儿。
余曜放纵自己靠进了座椅里。
毕竟上午比赛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散去,再加之刚刚吃了些食物,脑部的血液都开始往肠胃里流。
好困。
有点想睡觉。
这个念头一起,少年很自觉地坐近了身边人的身边,歪倒脑袋靠住,沉重的眼皮子掀了几下再掀不动,就干脆地直接闭了起来。
反正二哥也不会介意。
他非常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
祁望霄也确实不会介意。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肩膀的角度,心里仿佛有什么隐秘而快乐的事情正在发生,很微妙,细究起来又无处可寻,只留下了很淡很淡的安心和柔软痕迹。
或许自己没有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