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攀岩全能赛现场,满室气氛焦灼。观众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岩壁上两名运动员破局的可能性,得出的意见相当统一。难。太难了。不是一般的难。观众席里有不少人是以资深攀岩客自居的户外大佬,一眼就看出了这两条线路的艰险之处。“哦,我想即使是余在酋长岩遇到的那场雨,也不会比现在的岩壁更糟糕了,起码那场雨不会让岩壁被彻底浇透!”“手短腿短的人就是会吃亏,如果在野外遇到这种完全够不着的情况,我的建议是直接放弃。”“果然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吗,这两条线的美学造诣很高,难度也不容小觑。”他们代入自己,怎么都想不出更好的解法,很快就皱紧了眉头。而在亲眼目睹到余曜和约翰尼齐齐停留在1分区就止步不前时,攀联主席亚尔培特在心里把连同场馆建造商在内的一切相关举办方人员都狠狠骂了个遍。该死的!亚尔培特当主席这么久,还是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所以,余曜和约翰尼这种倒退回上一步的操作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吧?别说观众们,定线员都看得一头雾水。“难道他们是想要以退为进?”定线员琢磨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在华国家喻户晓的成语。≈ot;不过约翰尼也不是华国人,≈ot;他忍不住腹诽道。赛场的紧张气氛没有因为两位选手同时行动起来而有所缓解,反而因为他们两人的举止太过无厘头而变得更加凝重。尤其是两人还用了同样的后退策略。大家伙都猜不到余曜和约翰尼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勉强按捺着好奇心继续看下去。总不能两条线都要用一样的方法破局吧?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唯恐自己错过哪一位的下一步动作。但人注定只有一双眼睛。就在观众们的视线来回梭巡的时候,余曜和约翰尼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蓝白线上,余曜率先切换回了稳扎稳打的身法。他拿出了定线员梦寐以求的kneebar技巧,将自己的小腿稳稳卡进岩壁上距离不远的凸起之间。只不过和定线员原先的设想有很大的不同。余曜并没有将膝盖抵在光滑的岩点上,恰恰相反,他充分地利用了长方形造型点与水平线倾斜的微弱夹角,更改借力对象,将自己小腿的大部分贴合面积转移到了造型点上。这样一来,虽然不像原本计划那样能借到更多的支撑力,也能大大减小手部的不少压力,让攀爬轻松不少。余曜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少年明晃晃表达出来的意图在他动作的当场就让不少攀岩爱好者直拍大腿。对啊,岩壁是湿滑的,岩点是光洁的,但造型点总是倾斜的可以借力的吧!这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看得懂行的观众们激动万分。【卧槽,这也行?】【我的大脑余曜的大脑一定不是同一种大脑】【他是怎么想到的这种解法?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kneebar的借力点放到造型点上的,定线员都不敢这么想】定线员确实不敢这么想。他设计长方形的造型点完全是因为觉得金字塔造型点太单一,想要有点革新,设计成不同角度的倾斜方向则单纯是因为横平竖直的四方块看起来太过死板,没有美感。谁能想到余曜连这点都能利用起来!他简直是个解题的天才!顶着一头披肩发的定线员兴奋地薅了把自己平时精心保养的头发。远隔山海的电视机前,艾莫斯也举起汽水跟老迈尔斯的大杯啤酒清脆一碰。()“我就说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余!”艾莫斯眉飞色舞,“不过他的解法也太新颖了点。”一直以来,造型点都是垫脚石般的存在,选手们的注意力更多专注在岩点上,解法也都是围绕着岩点来,谁能想到余曜居然会注意到造型点的形状角度并且充分利用了起来。相信以后的选手们都会受到不少启发,训练比赛的思维方式也会变一变。“这不是很正常嘛,”老迈尔斯对此十分淡定,嚼着自己心爱的意大利面道,“余连黎明之墙上最不起眼的小凹痕都能利用到,这么大的造型点,他当然会物尽其用。”这倒也是。艾莫斯深以为然。他替朋友高兴了一会之后才把目光移向了另一边,叹了口气,“可惜没有看见约翰尼怎么破局的。”有这样遗憾的观众不止艾莫斯一个。大家虽然已经接受了约翰尼也是本次比赛的黑马这一事实,但骨子里还是对余曜的期待更多一点。所以自然而然的,大部分的目光都还是落在了蓝白线上。只有相对较少的一部分人亲眼目睹到了约翰尼再次后退一步,从岩点的外侧边缘借力攀爬了上去的全过程。两名选手对造型点的二次利用很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之前担忧无比的观众们都看得啧啧称奇。嗡嗡嗡的小小声议论也在场馆里再度响起。后台里,攀联主席亚尔培特在看到余曜和约翰尼终于进入到2分区后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2分区失败已经算是正常失误,我们攀联也不至于要承担太多舆论的压力了。”亚尔培特笑着说着,话里话外压根不敢想象余曜和约翰尼是否会拿到这种可能。不是他看不起这两人。实在是越往上,造型点越少,全是岩点这种硬通货,岩壁还没有任何借力的可能,对于余和约翰尼来说,相当于难度又上了一个指数级。之前的难度就已经能干掉不少人了,再上一个指数级?亚尔培特一想就直想摇头,尤其是他通过后台的放大屏幕已经能够看清余曜和约翰尼因为过度用力逐渐开始隐隐颤抖的胳膊和膝盖。“反正就算现在掉下来也是金银牌。”亚尔培特对此还是很满足的。他已经开始安排技术人员待命,预备着在余曜和约翰尼这组结束后的比赛间隙再次检测一下岩点的牢固度。所以,他们俩什么时候结束比赛呢。亚尔培特忍不住看了眼倒计时大屏幕。与此同时做出同一动作的不少观众里,祁望霄也在其中。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余曜最开始磕到造型点上的膝盖上徘徊不去良久,神情不动,握住拐杖的手指却收紧到微微发白。只不过,和周围善意期待比赛结束的观众们不同,青年眼眸深处的笃定与信任始终不曾有半分动摇。余曜会拿到。祁望霄从不曾怀疑过这点。这也是余曜自己此时的想法。只不过真的有点难。余曜在进入到2分区后,敏锐发觉到能借力的造型点都在逐步消失。他唯一能凭借的只剩下自己曾经在黎明之墙上反复摸索打磨过的攀岩技巧。如果时间更充裕些,余曜不会怀疑自己能否成功登顶,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自己的完成路线却还没有到二分之一,2分区上面还有更难的高分区。自己真的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条难度线吗?少年抖了抖隐隐作痛的左手腕,第一次生出了些许问号。不过再难也要继续。反正自己绝不可能轻易认输。余曜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继续向上爬去。隔壁线上累得气喘吁吁的约翰尼见状也咬住牙一步一步跟进。自己还要拿金牌,还要带全家人去华国呢。约翰尼没有那么多野望信念,满心满眼都只有对美好安全生活的向往。岩壁上的两人几乎保持着只差一头的行进距离。看上去似乎还算顺利。但同样努力挣扎的背影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线路的极不容易。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吞没数字。模拟时钟走动的机械咔嚓声宛如恶鬼在后方步步紧逼。很快,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分半。但岩壁上的两人才刚刚进入到最难的高分区。离还有一大截距离。“大家觉得他们能在倒计时结束前抵达吗?”总是嬉皮笑脸的f国解说员难得一脸正色,向着直播间前的全体观众们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