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微看陆今安一身的风尘仆仆,神色当中难掩疲惫,但精神看着倒也还好,眼神却依然犀利明亮。
她起身迎了出来:“你怎么会来?”
初微在京中的那段时日,陆今安虽然也一直忙碌,但想到下衙回府后可以看到她,心中总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自她离开之后,每每闲暇之时,他总觉得心里空得厉害,止不住的时时想念,想要见她一面。
还好蜀中那边的事情还算顺利,紧赶慢赶在她生日前一天赶了回来。
“来给你过生辰。”
初微十九岁的生辰虽然不是整寿,但办得十分隆重。
今天府里的人来得格外齐全,和老夫人过寿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初微也知道这些夫人大都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陆峥来的。
有了之前几位夫人的提醒,她也提前私写了一些讲稿,再被问起陆峥学习经验的时候,有模有样的扯了几句。
尽管初微做了充分准备,但几位家长还是感觉她的说法太过表面化,缺少具体支撑,多少有些不足。
陆老夫人也不欲看孙媳为难,见状后便发话道,把峥哥儿请来说两句。
人家过年过节孩子表演才艺,陆峥则表演讲述如何学习提高成绩,初微默默替他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这年头孩子都不容易。
听到老夫人这句话后,在座夫人们都是眼睛一亮。
听说林氏和陆峥母子关系不错,大家又都是来给他母亲庆生的,想来提什么要求都不会被拒绝。
陆峥考过院试之后大概就要入京读书,以后想再见面也难,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一定要多问些东西出来才是。
接下来就成了陆峥的主场。
本来过生日待客是件并不算轻松的事,有了陆峥帮衬,初微反而落了个清净。
她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出门去透透气,结果刚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陆今安。
初微昨天看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便直接按头让他去前院休息了。
虽然他都回来一天多了,但这还是他两人第二次见面。
经过一日的休息之后,陆今安昨日的疲惫已然一扫而空,一身玄色云
()锦绣袍越发衬得他修长挺拔,面如冠玉,只是这衣服领口实在有些高,连带脖颈都遮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会不会热。
初微走过来正要同他说话之时,看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多日不见的陈家表弟陈珲。
初微这才想起来,方才陆老夫人说过,陈家听闻她过生辰,也派人送了礼物过来。
陈大夫人大概对她搅和这门亲事的事情有所耳闻,上个月来做客时白眼快要飞到天上去,眼睛里根本容不得她这个人,不像是会舍得让好大儿来专程给她送生辰礼的。
难道陈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日过来还有其他目的?
初微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两步,透过蔷薇架向那边看去。
陈珲一脸受到了伤害的模样,对着陆琳琅不依不饶的质疑道:“我究竟哪里不如那个季骁?表妹为何要这般辜负于我?”
自从和陈家退婚之后,陆琳琅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人也变得越来越开朗,此时见到陈珲想起昨日种种,越发为自己不值。
“从前陈家舅母也说过,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我是奉了长辈之命同表兄有了婚约,如今也是奉了兄长和祖母的意思和季家公子定亲,表兄所言的‘辜负’二字又从何谈起?”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幼的情谊,你又因何执意要先弃我而去?”
“我也没见你对我这青梅多好,反而对房里丫头个个温柔小意。”陆琳琅深呼吸一口气,“陈珲,说到底,你只是觉得我这样一个身份的庶女,没资格主动和你谈及退婚之事,心中不甘而已,和情不情谊没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