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宥齐与有荣焉的说着,哪怕叔叔已经离开社学三载,可是社学中还是有着叔叔旧日的“传说”。
这对他来说,是压力却更是动力。
徐宥齐自幼早慧,他无法忘记曾经与叔叔求学的艰辛,更知道如今家中情况因何好转。
既然叔叔有入仕之心,他必紧紧追随着叔叔的脚步!
徐宥齐眼中的坚定一闪而过,随后又赖在徐韶华的怀里,如同儿时那样撒娇弄痴,叔侄二人絮絮碎语,倒是难得的宁静。
转眼已是七月,这一月多以来,徐韶华回村拜访了村长,好悬劝住他老人家没有重新开祠堂祭祖,还见到徐承平家里那个打一出生便被自己取了名字,却一直素未谋面的小郎。
小郎名叫徐重颖,彼时徐韶华正读到《晋武帝华林园集》,里面有一句:‘嘉禾重颖,蓂荚载芬”,让徐韶华心有所感,这便圈了重颖二字。
重颖多指一株禾苗生得两头穗,但徐韶华更希望徐氏一族的孩子莫要只看田间地头之中的事宜,读书、识字,他们的未来不仅仅是在田地间侍弄庄稼,而是有更多的选择。
“颖哥儿,颖哥儿,快来瞧,这是华叔叔。”
徐承平带着儿子过来与徐韶华说话,还口中念念有词,让儿子多摸摸华叔叔,沾沾华叔叔的文气云云。
小家伙今年两岁有余,也不认生,一边叫着华叔叔,一边直接长开手臂便投入了徐韶华的怀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徐韶华,还用小手去摸徐韶华的脸,承平媳妇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笑了:
“颖哥儿也不知道随了谁,见着好看的就走不动道了,这长大以后还得了?”
“那是咱们颖哥儿有眼光!”
“啧,那你也不怕你颖哥儿跟华哥儿一道走了?”
“那不能吧?”
徐承平有些迟疑,直到徐韶华走的时候,小家伙直接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好悬被徐承平拉住,这才没有少了儿子。
只不过,随后徐承平便发现小家伙手里紧紧的攥着什么,哄着颖哥儿张开手后,里头是一个金子铸的小兔子,正是颖哥儿的属相。
徐承平夫妻面面相觑一番,他们长这么大连银子都少见,何况是金子?!
随后,两人连忙夹着孩子冲出去,却发现徐韶华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又冲到了村长家里:
“爹,你瞅瞅华哥儿给颖哥儿给的东西,您快给华哥儿还回去吧!”
村长也是头一次见到金子,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小兔子摸了摸,随后这才叹了一口气,递给徐承平:
“傻人有傻福,你且好好收着吧。你都让华哥儿那孩子给颖哥儿取名儿了,来日华哥儿做颖哥儿半个爹都使得,只是没想到华哥儿给的见面礼这么重。”
“啊?我就是觉得爹你取名不太行来着……”
徐承平挠了挠头,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要不然怎么说你有傻福?!有华哥儿这取名的情谊在,以后颖哥儿的前程差不了!
你回去将家里的山货都收拾出来给远志他们家送去,啥也不要说,情分是记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我瞅着,有华哥儿在,咱们徐家这一支要兴盛起来了。”
徐承平听的连连点头,随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去收拾了,村长看着徐承平的背影,摇了摇头:
“傻样!”
……
徐韶华这厢在山里看过来狼群,见他们的队伍隐隐扩张,毛色也更加顺滑,显然与青兰村众人相处的不错,是以徐韶华当下也放下了心。
眼看着还有一月就要乡试了,徐韶华这便准备着朝省城而去,徐宥齐的假期批的很是轻松,教瑜一听是徐韶华要带其出门见见世面,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就批了。
只不过,临出门时,徐韶华看着徐宥齐那身后的两条尾巴,一时无言:
“齐哥儿,这两位是?”
徐韶华记性自然没有那么不好,这林氏兄弟二人当初可曾想要借齐哥儿来乱他的心志,纵使之后被齐哥儿教训了,可徐韶华倒没想到,这三载不见,这两个家伙直接成了齐哥儿的跟班。
徐宥齐轻咳一声:
“这两位林同窗也有要事要去省城一趟,我想着咱们也是要去的,不如带上他们,也有个照应。”
卫知徵闻言,这会儿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笑眯眯道:
“华弟,你们家这小孩有你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