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祥只觉得自己喉头一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憋的喘不过气。
“姜倾染,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姜倾染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错,我这不是耍无赖,反而是最真诚的表现。我说保证老太太以后都无病无灾活到两百岁,你信吗?”
她的话堵的姜文祥哑口无言,的确是没有人能保证以后的事,但他可以肯定,姜倾染就是坑他了!
姜倾染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看了看低头缝制狐皮的沈若柳,那狐皮已经缝制出了大致的轮廓,她伸手拿了过来。
“别缝了。”
然后走到了姜倾欣跟前,轻轻将狐皮披在了她身上。
“六小姐肌肤瓷白,如梨花盛开,沁人心脾,惹人怜爱。这雪狐裘披在身,顿时清雅华贵,娇俏无双。
只是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旁人都不会甘心情愿赠予她人,要想真正的拥有还需靠自己努力拼搏。所以本妃可以将这么狐裘送给六小姐,但接下来还需你自己缝制。”
姜倾欣怔怔地看了看她,好似顿悟了什么。
“多谢七王妃提醒,倾欣明白了。”
姜倾染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谢,本妃也只是想看狗咬狗而已。不……或许你可以成为狼……哈哈哈哈……”
说完,她转身正要走,一直站在角落的姜远川突然开了口。
“我可以成为狼。”
姜倾染疑惑的瞥了他一眼。
大雪天的,姜远川这个丞相府唯一的嫡子却穿着带补丁的破袄子。
但年仅十岁的他眼神坚定,身板挺直。
“阿姐,你带我走,我可以成为狼,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姜倾染微微张口,挑眉道:“好啊,但你若真要跟我走,便得跟姜家断绝关系。”
“啊……”姜远川还未说话,蔡秀梅便尖锐的大叫了一声,没有理智的嚎嚎道:“姜倾染你这个灾星,你要敢拐走我儿子,我给你拼命!”
姜远川冷漠的道:“娘,不是阿姐要拐我走,是我要跟她走。”
蔡秀梅瞬间泪如雨下,哭的不知所措。
“为什么?儿啊,你是丞相府的嫡子啊,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能跟丞相府断绝关系?”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姜远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是这丞相府的大夫人,却每日对着一个妾室低眉顺眼。阿姐是嫡女,却自幼被扔去庄子自生自灭。我是嫡子……呵呵……却活的猪狗不如。这世间就没有比东阙国的丞相府再黑白颠倒再肮脏的地方了,我要离开这有错吗?”
“可,你走了娘怎么办啊?你就是娘的天,娘的命啊……呜呜呜……”
“你也走,我可以问阿姐借钱,给你在外面置办一处宅院。”
“不……”蔡秀梅直摇头,“我是堂堂的丞相夫人,我怎么能住在外面呢?我生是丞相府的人,死是丞相府的鬼,我不走……”
她一把抓住姜远川的胳膊,“小川,你也不能走,你是要继承这丞相府的家业的啊!”
“呵……”姜远川露出一个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嘲讽,“那么多年,你还是执迷不悟半点没看透,你真是对不起外祖父和外祖母对你的培养!我的家业我自己能挣,不需继承任何人的,我也不屑!”
姜文祥听不下去了,“好一个不屑,本来我这个丞相府的一草一木也没准备给你这个小畜生,不就是要断绝关系吗?现在咱们就把文书签好,今日你就给本丞相滚出丞相府!”
要说他的这些子女中,他第一厌弃的是姜倾染,那第二厌弃的就是姜远川。
这姐弟俩,一个灾星,一个反骨。
若是留在家里,都会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
给他们俩都断绝关系,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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