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耸了下肩膀,心想这小医生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讲话也不大声,但莫名挺凶的感觉。
东谷医院有高郁森投资的股份,所以听说是送来的“特殊”病人,不敢多问,也不敢怠慢,把时筝安排在了病房,叶蘅和接手的医师简要交代了些情况,当然跳过了某些细节,只是说对方刚做完腺体摘除手术以及术后治疗的方案。
要把腺体摘除,一定是腺体坏死或是感染太深才会选择的下策,医生很同情地看了眼病床上年轻又美丽的病人,虽然他们也做过不少这种手术,但大多数都是老年的oga,但现在,就仿佛是亲手摧毁一朵刚刚盛开的花朵那么残忍又可惜。
交代完事项后,叶蘅走出了病房,私人医院大而安静,他并不是很想和时筝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看了眼时间,算着叶津渡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还要多久能到这里。
他要不要亲口告诉叶津渡,里面躺着的人,已经是一个残缺的oga了,是他亲自动的手,但是他如果不这么做,很可能时筝的命都会没了。
算起来,他还是时筝的救命恩人,真正的白衣天使才对。
都是高郁森那个神经病。
一个对着养子有着非分之想的神经病。
真恶心。
叶蘅一想起高郁森看时筝的眼神,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想起了实验室里的老师说起的隐秘:高郁森是个alpha,但却是个不能人道的alpha,还有人说,他的前妻本来是要和他离婚的,但偏偏出了车祸,婚没离成,就先死了。
但外界却传,高郁森和妻子十分恩爱,就算妻子去世多年,也从没有再续弦。
这其中到底什么原因,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沉醉不知归路
走廊的尽头有休息室,叶蘅接了一杯咖啡,他让实验室的师兄把十几年前的第一批药物试验资料全部发给自己,过了十几分钟,邮箱就收到了电子材料。
叶蘅回到了病房外的长椅上,一边看,一边等叶津渡。
其实,他应该走了才是,高郁森让他来救治时筝,但不代表他要在这里一直守着,他大可不必。只是抱着什么样的期待,难以说出口,却总是一种期待。
到了日落时分,护士进来记录过一次生命体征,好在都稳定,只是人没醒,看见了坐在门外的叶蘅,看他长得乖巧可爱,在去买便当时,帮他也多买了一份。
叶蘅道谢。
护士告诉他可以去休息室吃,让他不用一直守在门口。
叶蘅摇摇头,说自己坐在这里就好。
他在日本工作这一个月,几乎天天都吃这种类型的便当,也习惯了味道。很快地吃完,垃圾桶要走到休息室外面的洗手间才有。
叶蘅去丢了垃圾,从拐角出来,就听见了电梯“叮”的一声,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就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却刻骨铭心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他步子很快,急匆匆地走向前面。叶蘅本来想叫他的声音还没发出,等人走远了,只剩下了自己听得见的两个字。
他看到一向淡定抱着胜券在握的神情的叶津渡走到了服务台那里,背影修长,肩膀却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像是从哪里跑来的。
叶蘅突然就迈不动腿了,就站得远远的,看着叶津渡的背影。思念,愤懑,和喜欢,铺天盖地地倾倒下来,几乎把他掩埋。
但理智又告诉自己,能让叶津渡这么失常的,是那个在病房里,躺着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ptr1在投入市场前,曾经招募过志愿者,这些志愿者多数是流浪汉,无业人员,或是老弱病残,年龄从十几岁到八十几岁,原因无他,只因为当一次志愿者可以得到三万块的医疗补贴,对于一个缺钱的人来说,三万块已经不少了。
叶蘅带着好奇和猜测,沿着名单一个个往下看,既害怕找不到,又害怕会看到时筝的名字。
他看了很久,终于在花花绿绿的名字当中看到“时筝”,不,是“时铮”。
名单上写的是“时铮”。
性别:oga,分化初期。
年龄:15岁。
注射时间:xx年x月x日
序列号:a3358
临床症状:24小时内减缓发i情热,开始出现持续性低热,oga性状不明显,腺体反应迟钝,效果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