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葬礼,真守也只参加过祖父母辈的而已,现在的她也感受不到多少实感。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啊!厕所卫生纸好像快没了。」
结果突然想到这种琐事。因为大脑完全松懈了下来,会想到的琐事也都是随机而且不著边际。早知道就在回家前绕去买了。现在的她可没有那个力气再外出让西斜的太阳烘晒。
──先吃晚餐,等太阳下山,变得比较凉以后再出门吧。
真守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喝著添加甜菊叶的剩余冰茶。
虽然有充分的时间做晚餐,无奈实在是太热,不仅没有做菜的干劲,更没有食欲,因此就用纳豆饭当作一餐解决。
姑且有加入葱末和抹盐的小黄瓜当作佐料吃,多少有碰到「三餐都要确实摄取蔬菜」最低标准的边。对不起,美津子妈妈。她在心底默默道歉。
接著她懒懒地坐在开著电视的沙发上玩手机,还保养了一下指甲,最后脑内的理性屡次警告自己差不多该去买厕所卫生纸了。
「……好。」
外头毫无疑问已经入夜,气温应该也不会再继续往下降了吧。再不出门,附近的超市就要打烊了。
她不停地逼迫自己,才勉强从像是巢穴般的沙发上起身。
即使到了晚上,户外仍然潮湿又闷热,但至少还没到走不出去的程度。
一路冲进正准备打烊的超市,买了目标的大包装厕所卫生纸和明天早餐要吃的优格后就回家。
坐电梯到五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发现共用走廊上出现了少见的黑色剪影。
──正确来说,应该是两名穿著丧服的男性。
(是亚泻先生。)
叶二正站在五〇二号房门前,拿出钥匙准备要进门。另一位同样穿著丧服的男性也一样。
「喂,你在这里住几年了啊?」
「那种事情不重要。」
和叶二在一起的,是一位看起来和他同年代,个头比较小的男性。他虽然一身正式丧服,却留著一头剃短短的金发,看起来实在不太协调。和就连丧服都穿得看起来时髦洒脱的叶二相较之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当真守烦恼要不要出声时,叶二倒是先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栗坂同学?」
竟然不是喊自己「真守」,而是姓氏,还加了「同学」两个字。实在是让她太吃惊了。
「怎么这时间还在外面?」
「……我去买了点东西。」
「这样啊,已经很晚了,自己小心点。」
叶二说话时的表情看起来和缓又温柔,但措词口气却听起来非常疏离。
同行者开口询问了叶二,说:
「你朋友吗?」
「她住在隔壁。」
看来他只打算做这么一点说明而已。真守抱著厕所卫生纸,顺势点头打声招呼。
「哈哈!长得超可爱耶!真好,还是学生啊──!」
「好了,别捉弄人家,快进去。」
叶二低声把金发男性带进自家,随后直接关上门。
──他刚刚说话的口气真令人怀念。以前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也是用那样的态度说话。
(既然都穿著丧服,表示对方是同一间公司的人吧?还是同业?)
难得叶二会带人到家里来,这或许是自从真守搬进来以后第一次看见。
她回头看了一下叶二等人进入的房门后,便直接走进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