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胡乱地点头,无比后悔地说:“如果时间能倒回八年前,我一定不逼你,我太坏小。”梁承轻纵眉头,出狱后他过得很彷徨,当助教那段日子让他确定他想继续念书,“这不怪你,而且每次借助教身份欺负你,我都很开心。”乔苑林说:“你可以永远欺负我,但任何人都不可以再欺负你。”所有憾事和秘密掩藏得太久小,梁承没想到有一天会说出口,他庆幸乔苑林的存在,慰藉陪伴,他才是更需要的那个。吃过晚饭,怕长辈瞧出状态不佳,梁承早早回小房间休息。乔文渊和贺婕在客厅看电视,夜深,贺婕回屋洗澡,乔文渊想起忘记浇花,披上外套去小露台。乔苑林跟过去,在寒风中打个哆嗦。“你又想着凉?”乔文渊道,“赶紧进屋,凑什么热闹。”乔苑林开门见山,说:“爸,你能不能对梁承好一点?”乔文渊一怔,他向来算不上慈爱的类型,更和亲儿子闹掰过,自省道:“怎么,我有地方做得不妥?”“是不够。”乔苑林不清楚他爸了解多少,“反正,贺阿姨疼我,所以你要疼我哥,以后多关心他。”乔文渊问:“出什么事了?梁承在医院不顺心?”乔苑林自己都没消化那些事,逻辑跟不上,便一锤定音:“我一直没告诉你,梁承就是当年在街上救我的高中生。”乔文渊愣道:“你怎么不早说?”他搁下水壶就走,估计梁承睡了又急刹车,回瞪乔苑林一眼,憋得慌:“你……马上二十五小还不会办事!”乔苑林关掉一路的灯,走廊暗下来,他拧开门钻进了客房。这间面积小一点,飘浮着熟悉的皂角香气,门反锁住,床上的轮廓动了一下。梁承浅眠梦醒,捻燃台灯欠身,没想到乔苑林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大胆。“哥,我好像又烧起来了。”梁承要去拿体温计,乔苑林先一步走过来,爬上床,撩开被子往他身上趴,他探入衣摆摸了下皮肉,说:“是有点烫。”乔苑林道:“正好给你暖被窝。”梁承抱着他翻身压在下面,问:“不怕被爸妈知道?”“不怕。”乔苑林认真的,似乎什么也不怕了,“你最要紧。”梁承真正感知到的讨好和在乎都来自于乔苑林,他过去能一脸不耐烦地掩饰,如今可做不到,只会缴械投降。他想找些面子,算起账来:“今天逗狗开心么?”毕竟是段思存的狗,乔苑林违心回答:“就那样。”梁承说:“我看你挺乐的。”乔苑林道:“我装的,边牧太笨了。”“放屁。”梁承笑,“那是智商最高的狗。”乔苑林犹豫一下,咧开嘴,说:“那可不一定,你没逗过更聪明的吧。”梁承眼神变幻,叫道:“林林?”乔苑林:“嗷。”梁承摊开掌心:“握手。”乔苑林抬起手晃了晃铃铛,放上去。梁承说:“拜年。”乔苑林勾着手掌举在半空,快速挠了几下。梁承被他笑死,又命令:“撒娇。”乔苑林琢磨了两秒,掀起睡衣,露出肚皮一顿扭动。梁承说:“不要这种。”“嗷。事儿逼。”乔苑林骂了句人话。梁承低下来把脸凑给他,他乖乖舔上唇角,应该是这种,他被吻得气喘吁吁,小腹绷起一层单薄的肌肉。微信响了一声。梁承被迫停下来,职业使然必须及时查看消息,他翻身拿起床头的手机。乔苑林黏人地贴上他后背,问:“这么晚了,医院有事吗?”梁承说:“是你爸。”“啊?”乔苑林探头看,屏幕上是一大段文字。乔文渊发来:梁承,不知道你睡了没有,希望不会扰你清梦。叔叔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有些关心的话不会说,也不了解你们年轻人的烦恼。但有任何困难,工作上、生活上、情感上、经济上,我能帮一定会帮。你是苑林的救命恩人,现在也是我的孩子。我自认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愿意慢慢进修,爱护你们兄弟俩,让咱们这个家幸福美满。梁承一时失语,反复阅读这段话,因为乔苑林的关系,他尊敬乔文渊,内心却没往继父子的层面倾斜过。半晌,他问:“我该怎么回复?”乔苑林献出自己爱用的:“好的,收到。”梁承:“……”一夜睡得无比踏实,梁承第二天醒来精神很足,一开门,乔文渊穿着套运动装从对面主卧出来。乔苑林还没起,他不露声色地关上门,说:“乔叔,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