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八,老仆带龙可羡上街看舞龙舞狮,阿勒总带她去跑马,或许是马背弥补了身高差,让她不再惧怕被人潮淹没。
回府时,她左手抱着丁零当啷的彩球,右手握着糖,吮得有滋有味。
她要把彩球送给猫球玩儿,它总喜欢垂着线的,会发出声响的东西,走到房门口,龙可羡略停了停,双手都占着位,不好开门,于是转了个身,拿屁股往后顶,一点点儿地顶开了房门。
“吱呀——”
“哼。”
“喵——”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龙可羡惊了一惊,彩球也掉了,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双麂皮靴面旁。
龙可羡连浇糖猫也不吮了,握着杆儿,揉了几遍眼。
“出息啊。”阿勒支着腿,坐在圈椅内,语气不温不火。
龙可羡没顾得上他,径直地跑到篮子跟前,看到猫球乖乖缩在角落才松口气,点点头:“一点点。”
“哪里捡来的?”阿勒被气得发笑,“养了几日?”
龙可羡老老实实道:“花园,不记得。”
阿勒把腿放下来,他等了大半日,坐得屁股都要酸没了,只能忍着,把脸板起来,看着她问:“府里不养东西,你知不知道?”
龙可羡点头:“知道,所以,偷偷的。”
“?”阿勒冷笑,“觉着自己挺聪明呢?”
龙可羡谦虚道:“一点点。”
“……”阿勒匀过两遍呼吸,才把定论抛出去,“府里不养东西,把猫放了。”
“不准!”龙可羡这就急了,“猫球饿肚子,猫球可怜。”
“你睁开眼瞧瞧,它哪里饿肚子,哪里可怜,龙可羡,”阿勒深吸一口气,“你都没它圆乎!”
“猫球出去,就会饿肚子,”龙可羡一本正经地解释,“龙可羡想要,猫球。”
“不准。”阿勒不松口,他看着那团缩在角落的猫,不能理解龙可羡为此生出的同情和怜爱。
龙可羡糖也不要了,抱着猫不动,眼眶红一圈,明明没落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说:“你不讲道理。”
“你不讲道理,”阿勒原话还给她,“一声不吭把猫养府里的是不是你?跟我讲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