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信命,什么也不做,怕是早就死了。
若是他信命,她早就嫁给九安了。
她不是他的命中注定,他还不是将她要了回来。
“孤从不相信命中注定。”
他冷冷地睨着她,旋即两指捏住她的下颌,将那碗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苦涩当即在嘴里蔓延四散,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苦味自她的喉管流入胃里,而后再反上来,涩得她想呕。
他见她想把药吐出来,一早做了准备,只紧紧捏着她的颌骨,直到她再反不上什么东西,才松开了她。
他不能让她吐出来。
若是吐出来,饭与药便都失了效用,总不能再迫她用一回。
她伏在床榻上干呕,几缕青丝垂落在锦被上,隐隐透出下颌被捏红的指印。
他其实很想去抱她。
却只抬起手来,轻轻替她抚着后背。
她一边咳嗽,一边冷声道:“别碰我。”
他蜷了蜷手指,把手收了回去,起身垂眸凝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子,道:“孤念及你的情绪,不愿禁你的足,以后一日三餐,包括这安胎药,你一餐一餐地好好用,平平安安把这孩子生下来。否则,你少用一回,孤便处置了你身边一人,直至寻到个能好好服侍主子的宫人算完。”
他转身欲走,却又忽地止步。
“你不是不想见孤么?那你最好别再让孤亲自来喂你。”
当晚,他果真解了禁令,也果真没再来招惹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或是留心着服侍的宫人,暗自排查着是何人陷害的墨画,或是在轩窗下看书,研究那些暗器机关,过得颇为宁静。
转眼半月之期已至,她抚了抚小腹,犹豫着要不要出宫。
想起那是她本就欠了别人的赔礼,便命拂云梳洗打扮,坐上马车出了宫去。
再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诞,她定没了空闲,若是再拖得久一些,待孩子在腹中长大,再想去,怕是更难了。
她在菜园里一边等着王时,一边看着鲁伯挖萝卜,谁料王时今日来得颇晚,几近黄昏时,才姗姗来迟。
“叶姑娘久等。”
不知为何,她见他神色有些倦怠。
“家中事务繁杂,来得晚了,是在下失约。”
“家中?公子已娶了妻么?”她下意识问道。
他的手掩在袖中,微微握了握掌心。
“不曾。”
不知为何,知晓了这个答案,她反倒松了口气。
若她是与夫君举案齐眉的女子,见他时常要碍着诏令,与另一女子单独相处,定是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