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我哥我哥他有急事”
“哦,你说这个,”班主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门卫说你家?里给?你送了晚饭过来。”
“好了,回教室去,晚饭课间再吃。”班主任督促道。
南星一愣,双手接过。
里面是?透明饭盒盛的东西,四菜一汤一主食,拿在手上还温暖着。
像是?嵩屿那边的美食。
那边靠近南方,吃得?东西也是?偏甜口,南星却极爱吃蟹黄汤包和松鼠鳜鱼。
在嵩屿那阵子她可没少长?肉。
没想到病秧子竟然给?她将晚饭也送过来了,还都是?她爱吃的菜式。
宋宅南院小桥流水,绿树繁花,栾树下荡着架陈旧秋千,上面落了花瓣。
厢房里天然的凉爽,丝丝缕缕的凉意沁透,里面被人收拾得纤尘不染,屏风上绘得是水墨图,往后是红木长案几,上面搁着几本经书,旁侧是毛笔架子和松石砚台。
博古架上陈列着花瓶摆设古玩字画,单拎出去一件的价值都够半个嵩屿了。
宋京墨进了屋将手里的折扇搁在桌上,将风衣解开?挂在木质衣架上,为自己倒了杯冷茶。
端起来时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还有赵阳阻拦的声音。
宋京墨坐在茶案前的三圈椅上,未动。
饮尽杯中的茶时,门被人推开?,楼弃跌跌撞撞硬闯进来看?到在椅子上的男人,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面容清隽宛如谪仙。
长睫微阖的眼眸里是一片淡然宁静,如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楼弃愣在原地半晌,只觉得心头似被一把尖刀反复剜钝,疼到麻木,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缓慢地走到宋京墨面前,一出声,嗓子哽咽:“大公子”
宋京墨闻声,缓缓抬眸,看?到面前的人,笑道:“楼弃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他起身,扶住要往下跪的楼弃:“这是做什么?”
“大公子,当初老爷子砍断您所有亲信,让宋家人都恨你惧你,甚至不惜将你送到嵩屿那种不知?名的小镇子上我当时没能?跟去”楼弃险些泣不成?声。
宋京墨抬手抵在唇上,摇摇头:“不必说?了,都过去了。”
他转身看?向窗外,绿竹盎意,春和景明?。
一年一年过得如此快,快到他险些忘记了在宋宅的种种过往。
数九寒天,冰冻三尺寒,年幼的宋京墨被生母扔在高架桥下面,沿途没有车辆经过,他冻得浑浑噩噩,昏死过去。
后来,是宋老爷子的人找到他,将人送往医院救治,这才吊着一口气救了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被接回宋家,如此高门大院,甚至小姑和叔伯们也怜惜他失去父母,待他也宽厚和善。
当时偏院里的楼弃和宋京墨差不多?大,是宋家某位大管家的儿子,因为父母生病相继去世一辈子都在宋家工作,于?是便样在宋宅里。
楼弃为人忠诚讲义气,于?是宋语嫣便给两个孩子安排在同?一院子,让楼弃做伴读,也算是宋家补偿他的父母。
楼弃豪爽讲义气,有什么好吃的都第一次叫上宋京墨,甚至别的孩子想欺负宋京墨,也是楼弃挺身而?出。
那是宋京墨头一次感受到人间如此温暖。
也是最后一次。
宋京墨始终无法忘记,他孤身一人被宋老爷子遣散到嵩屿前,小姑宋语嫣看?向他时惊恐的眼神,二叔宋清辞也不再与他对视,甚至没有一丝挽留的恩情,人们纷纷不敢与他过多?交流,唯恐避之不及。
楼弃也被老爷子支到寄宿学?校去上学?。
他像是条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众叛亲离,被扔到穷山僻壤的嵩屿和一个臭老头子日夜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