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颗珍珠坠落,涌动入海洋。
电话?那头长长叹息了声?。
“南星,我不想让你涉险出风头,我只想让你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我知道你和师父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谢谢你和师父的好意。”
从店里出来时,天色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家家户户炒菜的香气,街角的烙饼摊子前排了长队。
她忽然想起嵩屿的黄昏,没有?如此喧嚣,夏天傍晚的时候,她总喜欢端着碗在老槐树下的石桌上吃饭,凉快,还有?槐花的香气。
但是?她饭量大,每次都要端着碗回去?夹菜,到后来,不知道谁提了嘴外面凉快,每次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了。
她忽然无比怀念在嵩屿的那段时光,无忧无虑,仿佛做什么都会?被原谅。
还有?些,想念那个?人。
南星站在巷尾,看着渐次亮起的路灯,喧嚣又归于平静,似乎人人都有?家可?回,而她站在这里,孤零零的。
没忍住,鼻头一酸。
放在之前,这是?少有?的情绪。
南星拿出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出那只小鲸鱼头像,点开对话?框,还停留在上次,他问她到家了吗?
之后是?冗长的空白。
她手指颤了一下,胸口心跳强烈,不受控制点开语音通话?,犹豫再三,手指悬在那个?按钮上,要落不落。
不是?啊,南小星,你现在打?过去?算什么?
渣女吗?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正准备放弃,旁边路过只流浪狗,迈着悠闲的小碎步洋洋自得走到南星面前,眯眼瞅了她□□处一眼,然后自信地翘起后腿儿露出自己的比她大的家伙,冲着垃圾桶就是?一泡。
南星:
现在就这么落魄吗?狗都看不起她。
“艹!”她骂了句,没注意到悬着的手指摁了下去?。
他用的还是?默认的微信铃声?,一声?一声?,急促像是?雨点往下落。
南星正和那狗大眼瞪小眼,压根没注意到铃声?忽然中?断,“嘟”地一声?,被接通。
与此同?时,少女张扬明?媚的声?线随之落下,她冲那狗挑衅地竖了中?指:“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把你的小鸡鸡切了清蒸,害怕吗?”
傍晚起了风,吹得树梢悉数摇晃,街对面的烧烤摊支起桌椅板凳,烟熏火燎的气息往脸上扑,几桌男男女女胡吹海哨地聊得热火朝天,签子铁盘摞了满满当当地几桌子。
一街之隔,她站在这边的马路牙上,身边只有?斑驳满是?污渍划痕的垃圾桶,那头的热闹更衬得这边清冷寂寥满地,偏偏还有?只挑衅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狗。
南星眯了眯眼,寻思要不要当街来一脚,断子绝孙,省得这货到处勾搭小母狗,流浪狗呜咽一声?,怂了,夹着尾巴跑了。
电话?那头听了个?全?乎,传来清浅的笑声?,似乎不意外般。
“喂,长庚。”
男人嗓音本就温润,低沉呢喃般,劈开喧闹渡过来,透过电流传来,别有?感觉的降调,不动声?色的蛊惑。
她的心跳重重一磕,彻底兵荒马乱。
不对,是?全?慌了。
捂都不知道捂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