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她伏案埋面,无处话凄凉。
她如此弱小,又如此坚强。
有人向往温暖,但适应着严寒,只因那处有个人,想为他挡一挡风雨霜……
幽灼:“她为你变得彻底。”
落昔五年。
女帝喝酒了。带着甘凉的醉意,女子支起身子,走到立于案前的“华封袭”跟前。
竟抱住了他!
——两臂环在他腰上,埋首在他胸膛。
近到没有距离,头一次如此亲密。并不紧,或许因为酒醉,又或许她心里清楚,抱不住。
“华封袭”两臂微张,手没碰她,她想象到他脸上神情的变化也许可以忽略不计,一如既往冷漠,不近人情。
“封袭,“她在他怀里说,“做帝,真的好累呀。”
那声与色,清淡中混杂着苦涩,同几年前女孩的刚柔之态相比,大相径庭了。
“陛下这是做什么。”脑袋上方的声音说。
“我想抱抱你。”
她抱的人一动不动,若不是传来的温度,她恍惚自己是否在抱一座冰凉的木桩。
不挣脱也许是尊敬,微张的手臂则是拒绝,“君臣有别,烦请陛下……”
腰上两臂收紧,因褪去了繁重的长袍,薄衣下的女儿身躯更显纤瘦。
“抱一下都不行么?”多久没落过泪,现在也没落,“说什么听我的,从来都是我听你的。你让我待在皇宫我待了,你让我守礼数我守了,你让我当皇帝,我当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一并说出来,我都愿意为你做……封袭,我在努力变成你想让我变成的样子。”
回应她的,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陛下,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了……放手。”
平淡或许比热烈更显绝情。
女子肩一沉,似无奈长嗟。纤细手臂松下来,她退后一步,二人分开。
她抬头,疲态的眼中微弱闪动着失望黯然的光,勉强地扯起嘴角,轻轻一笑。
“看,让你我放,我放了。是不是很听话?”
“华封袭”看着面前女子,难得的,眼里多了分晦涩的认真。
“陛下,您喝醉了。”
“醉?”她又笑两声,也可能是哭,“我倒是想醉。醉了,有些东西,就没力气藏了。”
另一个人没说话。
……
在此之后,二人本就生硬的关系多了一些疏冷。
朝堂之上她故意不采纳他的意见,故意反驳他的谏言。朝堂之下她故意冷落,故意为难。
“华封袭”去找陛下理论。走进屋内,当看见寂静之中疲惫地伏于梳妆台桌面上的身影时,他脚步一顿,脸上的阴沉化开,怒火也被别的东西冲散了。但是他很快调整过来,仿佛刚才的失措没有发生。
伏案的人听到脚步,肘支撑着直起上身,没喝酒却像醉了的样子,眼神迷离地看了他会儿,静静地看。
“华卿,”她用陛下的口吻,“朕腿麻了,你抱朕上榻。”
华卿不动。
对方还是二十多岁姑娘,但此刻消颓得失去了本应该有的生气。
“怎么?”她说,“朕的话,没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