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勉强撑着椅子,另一手抬起,将银发女人的面颊捏住,司徒锦近距离凝视她的深蓝色眼眸:“忘记教你最重要的事情了。”
“——以后想做什么事情,必须先开口,经过我同意才可以进行下一步,明白吗?”
她松开捏着对方面颊的手,让手腕上的粉色珍珠手链在对方的眼底晃动。
“就像这个,想要我戴,可以直接说,不准在我衣帽间里捣乱做坏事。”
“衣服穿得不舒服,想要换掉脱掉也行,但是要说出理由。”
“还有现在,想靠近我,也要经过我的允许,我点头才可以,明白吗?”
她耐心地,一条一条地纠正对方任性的行为,仿佛在重新将人类社会的礼仪一点点重新烙回对方的记忆中。
人鱼深蓝色的眼睛里冒出懵懂恍然的光。
等到她起身,从怀里退出去之后,立刻重新敞开怀抱,迫不及待地学着问,“抱抱?”
司徒锦从善如流地拒绝了她,“不要。”
她指了指身上始终没换的衣服,“我要去洗澡,而且我还没吃早餐。”
人鱼眼睛里登时流露出懊恼和失望。
好像在说早知道就不学这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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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锦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差点被门口守着的人绊到。
哪怕很不喜欢那件浴袍,银发人鱼还是努力将它紧紧系着,此刻手里不知抢了谁要送的早餐盘子,捧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早餐!”
“……谢谢。”
大小姐愣了下才接过来,还在思考她这又是在模仿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她的下一句,“抱抱?”
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早餐也接过去准备吃了——
可以抱抱了吧?
司徒锦有些纳闷她怎么忽然迷恋这种靠近自己的行为,一手拿着早餐盘子,另一手去摸她的面颊,“是喜欢暖和的感觉吗?要不我让人在地下那层开暖气?”
“还是给你把水温调热点
()?()”
人鱼歪着脑袋,也不回答她的话。
只是固执地想要靠近她。
司徒锦只好当她是嫌弃池水太冷,毕竟现在也没有任何研究资料能够教人怎么养人鱼,更不必提面前这种从前是人,后来记忆丢失、变成人鱼的【寄生种】。
嘶。
真难养。
她这样想着,一面吩咐管家去搜集关于热带鱼生活水温及环境的资料,顺便让他试着将地下的温度调高点,一面对执着靠近自己的人鱼颔首,抱吧。?()_[(()”
结果最后变成将对方当椅子坐垫和靠背,完全是坐在另一个人身上吃早餐,顺便继续自己先前看的商业分析案例和读书笔记。
时不时还得被拉过去一只手,被迫抚摸那颗发质独特的脑袋,一时间司徒锦竟然难以分辨她和对方究竟哪个更像工具人。
看着被当成坐垫,被像宠物一样抚摸脑袋还愉快眯起深蓝色眼痛的人,司徒锦沉默片刻,决定给最近的书单加上一些心理学的内容。
如此想着。
她把几个刚列好的名字纸条递过去,“选一个,当你的名字,以后想改也可以,不过是为了方便称呼用的。”
其中有几个名字都和她原本的名字很接近。
在看见人鱼随手打算直接摸最上面那张递过来的时候,司徒锦声音重了些,带着敕令的意味:“好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