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嘛。”傅敛知笑着,举起手里的蜜饯塞到顾云以嘴里,笑得像只小狐狸。
顾云以没计较,不知为何,看着傅敛知笑的模样,他也莫名的高兴。
也许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爱吧……
——
晚上,躺在客栈的硬床上,顾云以久久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些混乱的记忆,一时间刺激的他头疼。
那晚,火光照亮了半边天,耳边全是痛呼声,还有卑微的求饶声,一道道扎进顾云以心口。
他看见那些士兵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可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人是敌军的残部,是被人扔下的诱饵,用来阻碍他们追敌速度的,但他们还是上当了。
也因此失去了将他们一举剿灭的最佳时机,他记得,父亲很是生气,也因此……杀了许多……投降的士兵。
他的母亲死于那场大战,父亲才会迫切的展开反击,想给母亲和他那枉死的上千名部下报仇。
只是,太晚了,让主谋也就是敌方的将领给逃跑了。
他父亲一时间情绪激动才会作出那样的事。
但实际上,大渊没有禁止杀俘虏的律令,其他周边国家也是,这个时期,虐杀俘虏的事层出不穷,敌国也这样做过。
他父亲做的这些事理应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可是,最后他父亲还是被追责了,此后再也没上过前线战场。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从一片血海中救出来那时还不记事的年幼的傅敛知。
现在回想起来,他父亲这事,处罚太过严重,按大渊律令,甚至连惩罚的要求都不会有。
后来,顾云以才知道,这不过是皇帝不满他们顾家才会做出的决定。
他父亲也因此一生再也没……
哎……
顾云以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的手,眼前模糊的画面好像和多年前重合了。
当时,他也是伸出这只手,抱走了年幼的傅敛知,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了傅敛知那时候的模样。
“顾云以?顾云以?你睡了吗?”
猛然听到傅敛知的声音,顾云以险些以为是自己思念太重,幻听了,直到敲门声把他惊醒。
他立刻起身,下床开门。
“怎么了?”
傅敛知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看起来很是急迫。
“我……”傅敛知抬头看他,顾云以从他的肢体动作里读到了一丝害怕和窘迫。
“我……做噩梦了……”
傅敛知知道,这说法很离谱也很老套,但这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不过是一个噩梦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