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咳嗽:“来帮我念封信。”
男仆腿弯打闪:“夫人……”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已告密了吗?
他哆哆嗦嗦:“夫人的那些事情,小人不敢参与……小人,也不敢念信……”
孟欢掏出一只手镯。
男仆默默接到手里,同时接过了信,心说王爷怎么就不办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呢?
“念。”孟欢催促。
男仆到灯盏下将来信望了望,本以为行刺摄政王都不会让他再手抖,没想到看到这封信,他的手居然还是抖了。
“信里说什么?”孟欢看着他。
男仆深吸了口气:“信中,先是表达了对夫人的思慕和关怀,再问夫人行刺王爷、传递情报的事有没有进展,最后问,如果有机会,夫人能不能出府和他一叙,时间三天后,地址在东升街安和巷的李氏酒楼。”
孟欢听得眉头皱起,但又舒展。
一方面,他觉得卢南星对自己的要求实在离谱,但另一方面,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出府跑路这个选项。
他收起了信纸,抬头看一眼男仆:“此事保密,不要声张出去,我以后也许还会用你。”
“……”
男仆:“多谢夫人栽培。”
待走出院门后,男仆没有丝毫犹豫,前往了蔺泊舟所在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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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灯火通明,蔺泊舟刚从皇城回来,闭目靠在椅子里,下摆撩上去,两只脚浸在一只木桶盆里。
随侍的太监将他脚捧到热水中,里面加了些缓解疲惫和调理的中草药,曲起指背,推拿他脚底的穴位。
房间里只有水声和念《资治通鉴》的山行的声音。
念完,山行合上书目:“王爷,浙直总督今天回了信,说粮食正在向商户和官绅收买,等凑够三十船便运到黄淮去,让您不要担心。”
提起这封信,蔺泊舟手指点了点额头,想起什么:“夫人这几天怎么样?”
“听下人说,夫人最近要么在院子,要么在各处的水榭画画。”
说完山行想起来:“还有,夫人似乎打算找个教书先生,教他读书和识字。”
“嗯?”蔺泊舟撩起眼皮。
门口,下人进来:“王爷,细孙求见。”
也就是帮孟欢念信的那个男仆,他进门,往地上一跪。
山行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蔺泊舟尽量不笑:“这次又是什么信?”
男仆把信的内容背了一遍。
烛火摇曳,气氛有点儿安静。蔺泊舟搭在椅背的手指轻轻敲着,似乎在品着信里的内容。半晌,道:“行啊,找个师傅识识字,确实不错。”
山行的注意力却在后半句:“王爷,夫人会不会真溜出去和这个人见面啊?”
往大了说,是预谋行刺蔺泊舟。
往小了说,也是有夫之夫和人私会。
蔺泊舟轻轻按了下手指,“啪”的一声,音色有点儿冷。
“府门,给本王看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