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的钻戒丢失案有进展了,原来是小钱偷的。小钱在临市某个小镇的珠宝店出手赃物时被捕。
负责这个案子的某个警察正好陪他妻子回老家喝亲戚喜酒。空着手去喝喜酒不大好,就在当地小镇的珠宝店准备买个镯子送去。刚一进门就发现小钱在卖戒指,又觉得这人眼熟,仔细一想,前几天才给他录过口供。
被捕的小钱交代了钻戒偷窃案,还牵扯出一桩十年前的旧案。
十年前的小钱和几个同事因为工厂倒闭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钱花的所剩无几。在一次喝完酒要回家的深夜,他和几个伙伴遇见了下班回家的许家夫妇,事情便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
仅仅是两刀下去,就正中心脏,一下子他就成了杀人凶手。
刘丽芬极力克制着自己,她的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赵子娟急忙给她倒了杯热水。
刘丽芬举起杯子,泪水终于在眼眶里蔓延开来,细小的泪珠不经意从面颊滑入杯子里。
她喝了一口热水,浑身颤抖地把杯子放下,她勉强笑着,对着众人说道:“我没事,你们放心,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该干嘛干嘛去,我挺好的。”
她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快中午了,该做饭了,你们也回去做饭吧。”
刘丽芬觉得呼吸不上来,她扶着墙壁走着,慢慢地把眼睛闭了起来,然后眼前一片晕…
“丽芬…”
“老刘…”
邻居们喊着她的名字,众人见没有回应,拨打了120。
刘丽芬模糊地感到有人在抬着她走到室外去,冰冷的空气扑向她,再然后是到了一个比较温暖的地方,但她太累了,没办法睁开眼。
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发,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天花板。
“丽芬…”赵子娟轻轻唤她,“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
“我…我怎么了?”刘丽芬想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
“你躺着,别动。医生说你有高血压,要住几天院检查一下身体。”赵子娟坐在她身边说,“你现在饿不饿?”
刘丽芬摇摇头,她的嘴角向下撇着,像雕刻了很久的木雕,死气沉沉的。
刘丽芬恍惚地说:“不饿…”
一天都没吃饭,怎么会不饿?赵子娟没再说话,离开病房,去医院食堂买饭。
赵子娟走后,陆续有几个邻居来看刘丽芬。其中一个说道:“老刘啊,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你应该高兴啊。”
旁边另一个人拉了拉这个人的衣服,小声说:“不会说话就别说。”
高兴?这怎么高兴得起来?针没扎在自己身上,怎么知道痛?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儿媳。不知道他们泉下有知是不是也会哭泣,不知道他们在下面过得好不好。还有许清宴…许清宴是她从小带大的。她见证了孙子从一个小孩长成一个大男孩,可是她的儿子儿媳永远见不了儿子了。
再想到那个杀人犯,那个在夜晚拿刀杀人的人,心里一阵阵绞痛。自己的家本该也是幸福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变成了一个孤独老人带着一个孙子。
又想到了自己。自己早年丧夫,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
来看她的人已经走了,天也黑了,月光从医院的窗户洒进来。她摸到了放在身旁的药膏,平时她头痛时都会抹在头上。就着月光,她拧开药膏,擦了一点在头上,凉凉的。她找到放在床边的纸巾,用纸巾擦掉了手上残留的药膏。药膏开始起效果了,一股薄荷味涌上她的鼻腔,她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窗户,月光柔和地洒在床上,她又想睡觉了。
赵一娴和孙辛迪同时回到家,打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也没有平常的饭菜香,一个人影都没有。
孙辛迪喊道:“姥姥。”
没有人回答。
她妈妈去哪了?赵一娴拿出手机,电话还没拨通出去,赵子娟就在她们后面说:“来了。”
赵一娴说:“妈,你今天去哪了?”
赵子娟提着菜走进厨房,“你芬姨进医院了。”
“严重吗?”
“明天还要做检查才知道。”赵子娟洗过手,朝着孙辛迪说,“叫清宴上我们家吃饭。”
孙辛迪“哦”了一声,跑出去。
“许清宴,我姥姥叫你去我家吃饭。”孙辛迪走进院子,喊道,但她很快就呆住了,她见许清宴在擦眼泪。
孙辛迪也看见那个新闻了,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我不饿。”许清宴没力气地说。
许清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使她不安,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许清宴依旧沉默坐在书桌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书,但十分钟过去了,书仍旧一页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