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醒受不了他们这种撇清式的工作态度,也感觉严耕云阴魂不散的,语气当时就没刹住。
“严耕云离职了,我不找他,就找你们。”他说,“而且我要的是这个东西,而不是这个东西在谁哪里。如果它还需要我自己去找,那我还要你们……”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老罗的表情渐渐尴尬,显出一种难堪来。
然后王醒就闭嘴了,其实他无意羞辱任何人,只是非常讨厌这类无效的沟通,然后太想给这个公司赚钱。
“行了,出去吧,东西十分钟之内给我。”
梨花街4号,306小区11栋。
嘟—嘟——
“我去!你在家啊。”
胡振推开阳台纱窗的时候,以为家里没人,所以乍一听见手机振动,以及瞥见阳台上有个人影时,吓了一大跳。
“嗯。”严耕云坐在阳台尽头的仿编藤椅里,面前是台笔记本,他拿起手机,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立刻挂了。
门口,胡振刨了下鸡窝头,在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太忙,记忆混乱了:“不是,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坐在公司……”
话音未落,严耕云的手机又振了起来,还是刚刚那个电话。
他于是接起来,并对胡振比了噤声的手势:“喂,你好?……哦,罗组长,你好……出货报告是吧?……还有行程?好……”
等他挂了电话,四目相对,胡振说:“罗组长?谁啊?你昨天去面试的那个公司的人吗?”
严耕云:“嗯。”
“可以可以,”胡振欣慰地说,“你融入得挺快,但是你咋不去公司呢?这都10点多了。”
严耕云往椅背上一靠:“因为我昨天夜里失业了。”
胡振呆了一下,表示有点茫然。
“不是,兄弟,我昨天晚上9点钟给你打电话,说雨太大了我打不到车,要到你这儿凑合一宿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在陪老板吃饭的吗?咋3点面试,9点还在吃饭,12点之前就失业了,你干啥了?”
“啥也没干,”严耕云两手搭在扶手上,“就是昨天晚上送老板回去的时候,手机没什么信号,刚好又过立交,还是那个魔鬼立交,就……”
说着他脸上冒出一点无奈,两手一摊,表示到此结束。
胡振初中就跟他认识了,对他是啥样一清二楚,因此一听到立交,就做了一个吸氧的表情。不过吸完之后,他就不太厚道,开始笑了:“哈哈哈,所以你就转晕啰?”
“我没晕,”他习惯了,严耕云说,“老板晕了。”
然后不仅晕了,他最后还吐了,不过这些细节,严耕云没有跟胡振说,因为说了他只会笑得更大声。
而胡振也因为不了解详情,以为他就转了一两圈,问题不大,哈完了又来和稀泥说:“嗨,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严耕云有时出门,画风是会有点迷,不是去公共洗澡间回不来了,就是在反的那边一直上地铁。但他上班不这样的,贼靠谱,离职3年了老领导还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上班,这就是实力。
然后他这个人画风,就是在靠谱和坑爹之间无缝切换,让他的老朋友能经常拥有新体验,十分刺激。
胡振边笑边说:“那你跟老板解释一下嘛,你就是方向感有点差,其他地方一个顶仨。”
“咱别害人了哈,”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严耕云体态安详,周身放松地说,“人家招的是司机。”
而且这个公司,不大,但挺乱的,老板又事无巨细,什么都管,严耕云下午在办公室坐了两小时,不是电话就是文件,就没见他消停过,晚上还要出去喝酒。
那么累,他的助理估计也没啥好果子吃。
算了吧,不合适,天意都如此。
胡振虽然喜欢笑他,但是也挺宠他,立刻换了个话题:“行吧,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不上班你也饿不死。我这几天都在会展中心布展,是精密机械加工这块的,算是你老本行,你没事,就去给我帮忙。”
严耕云是个懒骨头,又宅,张嘴就来:“不去,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