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与明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江在水低头看了看,墨迹基本干了,遂开始折纸鸽儿。
“要我说呢,魏家先祖得海宫神相救,方能带着全镇上下安然渡过水祸,保管一枚珠子罢了,又不是什么违亲背祖的缺德事,就算加了些‘封言’之类的限制,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她三两下折好纸鸽儿,绘上鸿雁诀,托到窗边放飞了。
江在水回过身来,扶着窗沿看着游与明:“阿弋,我还是愿意相信,人是可以守住一个承诺的。”
江在水从小与游与明认识,听她讲过各种行医所遇。
有一掷千金的贵家公子,也有为一钱相争的手足兄弟,有感激涕零的淳朴百姓,也有无理闹三分的病患亲人。
虽然所见多是安稳繁华,也知道世间有诸多苦厄。
她知道游与明总想的多,习惯凡事考虑最坏的选项。
但是,说她天真也好、愚钝也罢,江在水还是觉得,要给这人间多一点信任。
游与明沉默片刻,没反驳她,走回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你说得对。”她与江在水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江在水松了口气,也颠颠地跑过去讨茶吃。
“这茶都凉了。”江在水灌了一口,皱起眉,“重新泡一壶吧。”
“麻烦。”游与明从丁香坠里取出一枚符贴在壶上,注入灵力。
她伸手将两人的茶水一并倒了,等了少顷,又从茶壶里新倒了两碗。
那茶水被这么浪费来浪费去,只够给每碗匀个半。
江在水看的叹为观止,起身烧水去了。
那符她认识,游与明最喜欢用的符之一,用引火符改的,取名叫“温茶”。
每次见到,她都会对游与明的懒有个更深的认识。
水要从外面打,江在水干脆直接到大堂要了一壶凉水一壶热水,热水可以直接用,凉水给游与明放屋里备着,省得再出来讨。
回房时,她难得良心发现,回自己房里去找了一趟栖谷。
栖谷困在客房无事可做,收拾了一番卫生,拿出了刺绣开始做女红,见她进来,很是一惊。
“香囊吗?”江在水探了个头,打探道。
栖谷就把小绣架拿起来给她看:“手帕。小姐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