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水的意思很明确,祝江临只有两种选择:看着她自行开启阵法被反噬而亡,或帮她限制住风袭玉,助她开启阵法,也许有一线生机。
当然,两人都很清楚。
根本不可能有一线生机,谁来开启光阴墟,都会魂飞魄散,绝无生还可言。
祝江临不会抱有任何侥幸的幻想,他只是接受了江在水的选择,然后回答:「我答应你。」
江在水总算松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祝江临一眼,眼眸轻轻弯了弯。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会和你一起承担一切——就如同你不给我选择一样,我也不会征求你的意见。
祝江临看着她转瞬即逝的笑,平静地想。
风袭玉全然不知自己的算盘已经被看破了,他看着互动越发亲密的两人,眯了眯眼,“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说小话呢?”
“哪有。”大抵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江在水说话反倒坦然了,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我就是想通过祝江临确认一下,你说得全不全。”
风袭玉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脑门,无奈道:“说白了就是不信我信他呗,我说泱泱,你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
江在水抬头冲他笑:“你会不知道吗——哥哥?”
风袭玉被她眼中的晶亮晃了眼,思绪不受控地飘忽了一瞬。
这个持宠而骄的、笑着、带着洞察般的小精明叫他“哥”的鹓鶵……好久不见了。
没人知道,不久前江在水哽咽着喊出“哥哥”与“玄揽”时,他内心深处的恐惧远大于喜悦。
因为太像了。
千年,他剥离了神格,带着禁术之下支离破碎的躯壳,每每从疼痛中醒来,脑海里留存的都是那张脸。
他的妹妹衣裳血红,哭着喊着叫他,说哥哥,好疼,我好疼。
梦中的他无能为力,而当他脱离梦魇,带着绞痛的心脏睁开眼,世界留给他的就只剩冷汗浸湿的中衣,与不知能否再见的故人。
现实中,他只走神了很短的一瞬间。
察觉到不对时,风袭玉的身体反应甚至快于大脑,凭直觉瞬息在手中扣上一发灵力打向身后——但已经迟了。
祝江临快他一步,阵法闪过微浅的蓝光,成了形。
山川法。
很小型的一个山川法,因为是在大法阵里嵌套,所以不需要什么灵力修为或布置,只要简略的掐个诀动个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