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临把江在水推到一边,躲过飞来的羽毛,挑了挑眉,低低一笑。
“小凤凰,好久不见。”
“我呸。”少年郎的身形紧跟着羽毛而来,直直一拳往他脸上招呼:“没大没小叫什么呢!摆架子摆到你哥身上就过了!”
“我哥?”祝江临不正面相迎,合扇只步步退让,反倒是游刃有余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时多了个这么点大的哥哥?”
他退后一步,躲过对面的扫堂腿,余光撇过一边恍惚站着的江在水,手从虚空中一捞——
那把暗沉无光的剑终于又被他抽了出来。
少年郎看着那把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有些得意地挑衅:“不认哥也没事,总归爷和你也不亲。我说姓祝的,你剑都拿出来了,何必死撑呢?直接认输,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祝江临轻轻一叹。
试出来江在水对这凤凰的重要性后,他本想借江在水为要挟直接离开此地的。
敌方底细不明,又在人家的地盘,这种情况,本就应当走为上策。
只是……扇子都打算架上了,最终还是拣回点良心。
算了,老利用人家小姑娘也不太好,他在江在水心里本就没剩多少信任度了,做事还是留一线吧。
于是他拔剑出鞘。
这把剑剑鞘暗淡,剑身也没好到哪里去。
铁未打磨时,是暗淡的黑灰色;生锈时,是红黑相间。铜最初是棕黄色,放的久就会变成青色。
这把剑却不是上述任何一种颜色,而是带着死一般的白色,略略泛黄,看不出一点金属的光泽。
硬要说的话。
江在水回过神来,看着那把剑,有些怔愣地想:其实,有点像骨头的颜色。
那少年郎的神色也认真起来,他反手从腰间一握,好似那里原本有一看不见的柄,然后一抽。
一根赤金色的长鞭被他“啪”的一声甩在地上。
江在水此时很想念游与明。
如果她在,自己至少可以拉着她用气音大声嚷:
——那是骨头吧!虽然颜色不对,但那就是骨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