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场景,他记得清楚极了。
女人消瘦的手托着他,轻柔地放在被子上,嘴里唱着小调哄着他。
她叫他“佑宁”。
后来他知道,他曾经有位姐姐,出生没多久便夭亡了,还没来得及取个大名。
姐姐的乳名,叫“锦宁”。
“锦宁”“佑宁”一字之差……那人唤他乳名时,心里想得是什么呢?
父皇不喜他……母亲难道就爱他吗?
容承镛望着远方出神,半晌,收回视线。
“……母后不可能复活。”他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凡人魂魄离体七日即散,修士魂魄也过不了三十日,除非魂化鬼物,再无例外。母后死时,父皇手上并没有能留存魂魄的东西,她的魂魄早该散于天地间了。”
复活……不过是那个疯子重重悔恨下的一厢情愿罢了。
也许还要加上国师那神棍与丞相那负心汉的忽悠。
“走吧。”容承镛深吸一口气,“既然出来了,就去帮帮我们的盟友——把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也算是给母后报仇了。”
暗卫低下头,道:“是。”
。
风袭玉咽下一口腥甜,冷冷抬眼。
他的对面,是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身周死气厚重,实力竟也有出窍不止,甚至随着死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在不断上涨。
他一身黑衣,脸色惨白,不似活人,嘴角却勾着大大的笑容。
这显然不是白丞相所以为的小小残鬼,而是一只出窍等级、神智清醒甚至有意隐藏自己的魊!
魊同样在刚刚的冲突中受了不小的伤,心有忌惮不敢贸然上前,他嘴上却挑衅道:“真稀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凤凰如此狼狈。”
“确实稀奇。”风袭玉右手一抬,缓缓从虚空中抽出一条赤金色的鞭子。
“你居然还没死啊,子桑悼。”
龙塔六层,白烛幽幽,红绳交织,塔外铜铃声越来越急,一响接一响;塔内,一块淡粉色的玉石在封印中央高高供起。
封印周围罡雷隐隐,不得寸进;封印内的玉石不停地震动着,似乎也生了灵智,马上要复苏,逃出此地。
江在水和祝江临并肩立着,身上多少挂了些彩,与阵法前的国师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