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书记。”她站在原地小幅度鞠躬。
附近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有些不适应暴露在空气中,挠了挠有些泛红的耳朵,又客套两句,待一行领导离开后,她才坐下来。
一个鸡腿出现在她饭盒里,她顺着鸡腿来时的路径看过去。
“笑笑姐今天表现好,加鸡腿。”
是唐名轩。
刚正过色的耳垂,此时又泛起红晕,她恨透自己这种容易脸红的体质,轻而易举就会被人识破心思。
“小唐哥偏心!为什么只给笑笑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可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江笑赶紧把这个烫手的鸡腿夹进可可碗里,“那你吃,你还能长个儿。”她笑的满脸没心没肺。
江笑闷头扒拉饭,越是紧张,她思绪越是不受控制的乱飞,昨天思文说的那句“试试就试试,就当谈谈恋爱呗”这话像是上了弦的箭,正中她脑海。
唐名轩眼睫颤了颤,岔开话题,“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大恩人提到这些,她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她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认真回答,左手来回抚着心口,“好多了,昨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那,江笑姐要怎么谢我?”
*
陈修阳晚上八点下的高铁,司机已经在高铁站等候多时,他出了站口坐上车直奔郊区水产品养殖场。
前年闲着的时候,陈修阳斥巨资在郊区包下一块地,打造成深海半智能养殖基地,就是为了中转从国外空运、海运回来的海产品。
渔场的管理员是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小老头。大家都叫他老张,他之前就一直跟着陈修阳做事,经验丰富并且做事细心。陈修阳心思缜密,这种看管渔场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交给年轻的毛头小子们,他不放心。
老张原本是附近村子上的居民,陈修阳给他开的工资不低,后来为了来回方便,老张直接拖家带口的在养殖场里的平房里住下了。
老张提着手电筒在前边带路,“台风来之前,我就招呼人给竹竿加固了,就怕塘口的风给水草吹成团。昨天下午台风最猛的时候,又抽调过来排水机调控,幸好咱们养殖场问题不大。”
童文斌跟在自己老板身后,打着手电筒替老板照明。
河面上有浅浅的几个浮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夹杂着抽氧机的轰鸣声,台风的余波伴着海虾的腥气直往岸上刮,陈修阳坐了一下午的车,现在脑子跟着清醒几分。
远处平房里,老张五岁的小孙子,裹着小毛毯打着赤脚提着手电筒也往这边走。
“去!你回去!”老张用手电筒晃小孙子的脸颊,警示着他。
陈修阳转身看看一脸调皮笑的小家伙,唇角跟着弯了弯,“河蟹那块塘里的金维安和维C还够不够?”
老张嚷完小孙子,转过身,“够够够,都按您交待的,台风前就上药了,塘口河蟹抗应激能力已经达到标准化了。”
这次回来的水产品种类较多,有塑料网袋包装的贝类产品、有箱体系统增氧系统包装的活鱼类、还有即将运往大厂做成罐头类的冷冻鱼,所以在细节上他必须多交待几句。
陈修阳满意的点点头,提了提西服裤腿,就着塘口边上蹲下,捞起一旁的渔网揽住一条鱼拉到面前。
鱼儿离了空气,在网兜里来回乱跳,溅起的水渍四处乱飞,陈修阳上身往后欠了欠,眯着眼睛,食指找准鱼鳃处往下压了压。
童文斌见状也赶紧凑上去给老板打着手电筒。
他直接徒手抓起网兜里的鱼,鱼鳃色泽鲜红,鳃盖一呼一吸,用手指拨弄后粘液少且呈透明状,陈修阳俯身闻了闻,除了鱼腥味没有臭味。
随后又一把将鱼扔进塘里,鱼儿挣脱之后连着摆动几下就往深处游走。
“不错,新鲜的。”
老张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前几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好在货没受到影响。”
陈修阳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手,回头看了眼老张小孙子住的平房,“辛苦你了张叔,这个月我会通知财务再给你涨些工资。”
“够花的,够花的,陈总您开的够我们一家老小花的了。”
陈修阳不擅长说客套话,他能做的慰问就是给员工加钱。
回去的路上,司机开着车,副驾驶的童文斌看向后排眼眸垂着的陈修阳,他大着胆子问道:“那陈总,华泰那边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陈修阳用手指压了压眼睛,唇齿一张一合,“不可能。”
童文斌转过身子,直视前方,他觉得自己多余问这句废话,自己老板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国道上大货车来来往往,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