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玄又不差钱。
这样一来,他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别再来这药堂里寻他了。
他日日要接待那么多的病人,哪里还有时间来搭理他这么个闲人。
更何况,他总是来这一待就是半天,被这些往来的病人瞧见了也不好。
这段日子他甚至都听到一些不好的谣言了。
有人私底下说日日来药堂里的男子,是个好男风的,瞧上了岑大夫。
虽然事实似乎的确如此,但岑溪不愿成为被众人茶余饭后消遣议论的对象。
阿昌从钱袋子里掏出了四锭五十两的银子,随后又从自己的身上摸索出几块小碎银,一并交到了岑溪的手中。
他脸色如常地接过,轻声朝赵玄道谢:“多谢殿下,殿下慢走,我这药堂里忙得走不开,就不送殿下了。”
说罢,他便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走进了药堂内。
这可将赵玄气得脸都黑了。
身旁的阿昌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主子不高兴。
但他又隐隐觉得,赵玄这样会生气,身子会被气出毛病来。
赵玄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阿昌见他的五官都快要拧皱成一团了,他犹犹豫豫地,小声劝说道:“殿下,您莫要生气了,气伤身。”
谁知这话就像是个炮仗,瞬间就将赵玄点燃了。
他犹如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猛兽,“谁生气了?孤哪有生气?你哪只眼睛瞧见孤生气了?”
一连串的问题,将阿昌砸得都不敢说话了,他连忙摆手,“奴才该死,还望殿下恕罪,是奴才胡乱揣测殿下的心意……”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别总说些死不死的,孤没怪你。”赵玄叹了一声,并未和阿昌计较。
原先伺候他的那个太监,早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加上前些日子南疆又闹瘟疫,他的家里人还不知是凶是吉,每日当值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赵玄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向圣上求旨,放他出宫了。
而阿昌便是这个月,才送到赵玄身边伺候的。
阿昌的身世也算凄苦,入了宫又因为家境贫苦,没有银子能够走关系,总是被宫中的太监们欺负,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赵玄便是瞧他脸上带着伤,又瘦骨嶙峋的,便隐约觉察出了他在这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所以这才将他收了下来。
他在这宫中磋磨了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伏低做小的习惯,胆子更是小得可怜,三两句话都离不开认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