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哗哗下着大雨,进入十月以后就真的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来越凉。
雨水哗哗降下拍打在玻璃上,然后那水珠顺着玻璃一路向下。
啪嗒嗒。
“妍妍最近忙什么呢?都没怎么回郊外?”李庆香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又问:“怎么没看到大强两口子,成天不在家?”
来十次,也遇不上弟弟弟媳一次。
是他们俩忙呢,还是故意躲着她呢?
李奶奶听女儿提起来老儿子,没忍住叹口气。
李大强这人吧,可能是不太走运!之前老婆生重病卖了房子去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负责有本事的医生把儿媳的病看好了,结果……前几天他干活的时候把脚扎了。
“妍妍去上财会课了。”
“还真去了?什么地方上课?这课上了管用吗,别被骗了。”李庆香细细问了几句。
现在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能念书的就念,不能念的直接出来工作。像是李妍这种,已经工作以后还要跑回去读书的孩子,少见!几乎没有。
你也不是小领导,也不需要提升学历,念那个书也不晓得是有用没用。
“不能,是她老板介绍过去的,人家用她就要求有什么证,她没有就得去考,夜大的毕业证下来这个正好让考。”更详细的李奶奶也不清楚。
主要和财会相关的东西她也没接触过,李妍那么一说她就那么一听,没往心里去。
“大强呢?”
娘俩说着话,齐文华用自行车把李大强给推进了院子里,听到外头的声响李庆香走了出来。
“怎么弄的呀?”
一见弟弟瘦成这样,李庆香心疼上了,怪上了齐文华。
其实……她就觉得齐文华不太旺夫。别人家虽说也没过好到哪里去,但毕竟基本生活还是能够保障,你瞧瞧大强和她结完婚后,一件事跟着一件事。先是生孩子差点难产,好不容易孩子平安生了下来,结果说是腿有毛病,这还是她妈经验老道总是拿着毛巾替孩子捋腿,这孩子的腿才没一个长一个短。
李大强黑瘦黑瘦,那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看样子根本不敢落地。你说这下着雨,两口子偏挑这个时间赶了回来,丈夫脚受伤不能淋到雨,齐文华就把雨披都给了丈夫,自己被浇成了落汤鸡。
再说李大强,你想他本来身高就不算高,前头几个哥哥都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到了他这里将吧将也才一米六七,就是他老婆瞧着都比他高出一头。人又矮又瘦,就显得不健康,看脸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李大刚大多少岁呢。
齐文华停好车,原本想挤挤笑容,没忍住哭了出来。
“没有事,女的就是情绪容易激动。”李大强遮掩了一句。
两口子打过招呼就回了下屋,李庆香对着李奶奶说着:“当初就该替大强好好看看,文华人是挺好,倒霉了点。”
李奶奶制止女儿的话:“你自己兄弟什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咱们家什么条件还能去挑人家。”
日子过不好是两个人的责任,没有道理都将错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李奶奶是没有文化,但她经历过被人欺负被人骂的阶段。但凡生活里有点问题,大家就指手画脚说是女人的责任,女人活着其实挺难,不容易。不说把儿媳妇当成女儿一样的疼,也不能太昧良心。
李庆香离开的时候去下屋给扔了二百块钱,等雨停了她就坐车回市内了。
做姐姐的心疼弟弟,可除了偶尔能给些钱还能怎么样?
这家的日子是你们夫妻过的,她不能代替,有力气也使不上啊。
下屋,齐文华去给丈夫煎药,其实一开始这脚扎了就是小伤,为了省钱没去医院耽误了好久,耽误成了大伤。那伤口化脓两个人实在没办法去了医院,医生做了清创又开了消炎针。
烈士山。
李妍的这财会课都是周末上,一周上两节,下午两点多结束上课,她站在门里躲雨。
早上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天气预报,没有带伞。
满大街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偶尔有经过的公交车但不太多。
短时间也走不出去,干脆拿着站在门板上靠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