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在丛林间解除了表面伪装。
恢复熟悉的外貌,一袭儒衫,头戴玉冠,腰佩深青色文心花押,优雅从容地走了出来。
沈棠几乎压着那名武胆武者打,另一人见识不好上前助阵。于是形成了沈棠一拖二,祈善和郡守遥遥相望的局面。郡守见到祈善,微微诧异地睁圆了眼睛,他对此人有印象。
那个画技不错的年轻文士。
跟某个“故人”同名同姓同字。
看这个架势,来者不善。
郡守神色凝重,一小部分注意力放在沈棠和两名武胆武者身上,另外大半放在祈善身上。
“本府不记得得罪过先生……”他确信自己跟此人仅有一面之缘,即便当时招待不周,略有怠慢,但也给予重金作为报酬,自认为不算失礼得罪。此人为何要对自己落井下石?
祈善深深看着郡守,倏然对郡守冷嘲道:“不记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祈善,祈元良!这个名,这个字,敢说没得罪?多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将你脑子养废了吗?”
话语中的信息量让郡守瞳孔细颤。
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空,手脚冰凉,心肝乱颤,一股发自内心、抑制不住的恐惧将他笼罩。
“你、你是——祈元良?”
怎么可能?
这人怎么可能是那个祈元良?
“是啊。”祈善露出一缕极其不和谐的狞笑,“故友重逢,晏城是不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悦?”
郡守:“……”
见鬼的喜悦,他现在只想拔腿就跑。
尽管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人不可能是他认识的祈元良,但后者身上不加掩饰的杀意却在明晃晃告诉他,这个自称“祈善”的人即使不是祈元良,也是祈元良认识的故人。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郡守慌神,勉强道:“元良……”
他一喊,看到祈善面上浓郁的讥诮之色,郡守倏地福至心灵想到什么,大喊:“不,不对,你不是祈元良——你少用他的身份装神弄鬼,说,你究竟是谁!”
沈棠也在大喊。
“祈元良,你好歹当个人吧!”
这就是所谓的“文士归他”?
这俩不干架,就杵在这里打嘴炮?
还t老仇人呢?
淦,说老相好她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