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将谢珩往日对云奚的体贴入微看进眼里,“只是哥哥现在有孝在身。不然,妹妹现下早已是我的嫂嫂了。”
目光落在云奚仍旧平坦的腹,语带促狭,“说不定,妹妹现下这腹中已有了小侄子了。”
云奚顺着她的目光也垂眸看。
那里,也曾孕育一个小小的生命。只是,他被他的母亲亲手扼杀。
她端盏抿一口清茶,并未应声。
晚间归家,偶遇顾君言回府,特来相送。
“顾将军留步。”云奚客气阖首,扶着绿绮的手提裙上了马车。
马车未动,顾君言却在车窗处唤她,“云奚姑娘。”
云奚撩帘来看,目露不解,“顾将军还有何事?”
“倒是也无事。”顾君言含笑看她,“就想问问云奚姑娘,现在姑娘的日子,比之从前在姜湾村里如何?”
这是他这么长时日来头一遭问她。
心有困惑的不止他一个,云奚和谢珩的羁绊甚深,旁人犹如雾里看花,皆辨不分明。
云奚的面色微微有些僵硬,“甚好。”
模棱两可的回答。
顾君言了然,意味深长的笑,“我有位故人,一直惦记着姑娘,特来托我问问。”
他们的故人,只有远在江州的那一位。
云奚的脸色立刻变了,眼里的笑意消失殆尽,只剩赤裸裸的提防和警惕,“什么故人?我怎么听不懂顾将军的话?”
“哦,是吗?那许是我记错了。哎呀!最近这些日子朝堂里事多,实在烦扰,人也忙得晕头转向。”
他抬手抚额,摇头叹息。宽大的广袖下,一方锦帕悄无声息抛去了马车里姑娘的怀里。
“云奚姑娘莫怪。”他放下抚额的手,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天色晚了,姑娘早些回吧,莫要耽搁了。”
马车辘辘行驶,车帘落下。
云奚展开怀里的帕子,是从前她与陈淮安定情的那方锦帕,帕角微微绽着一朵海棠花,娇艳欲滴。
他送她的玉佩她已经还了回去,唯有这方帕子,他一直未归还。
没想到,他细心收着,竟留存至今。
绿绮也认出那方锦帕,“欸,这不是姑娘从前绣的吗?怎么到了顾将军手里……”
接下来的话被云奚上来捂住,她摇摇头,不许绿绮多言。
回府后,云奚径直回了棠落园。谢珩尚未归家,她关了门,让绿绮去拿火盆。
绿绮不敢置喙,很快取了火盆过来。
云奚半点没有迟疑,掏出袖里的帕子掷去盆中。火舌席卷了锦帕,顷刻间就化成了灰烬。
“姑娘怎么将它烧了?”这方帕子还是从前在阳夏府里的旧物,人总是恋旧的,绿绮心有不舍。
“一方帕子罢了,不想要了便烧了。”云奚眉眼万分平静,又切切交代绿绮,“你要记住,你从没见过这方帕子。”
绿绮看出她眼里的认真,愣愣点头。
云奚还是照常去顾府,谢霜临盆的日子近了,她也愈发依赖云奚。在这上京城里,她并无多少亲眷友人,何况从前在阳夏她俩也算一同长大,本就亲近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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