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意思的是,青云观老道以前叫游虚子,另立门户后,竟然改道号为青云,这不是挑衅原宗吗?
看来,这师兄弟之间,青云老道和青山观之间必定有一段不下于十万字的恩怨情仇。
可等他再问这其中的恩怨情仇,老观主竟然闭嘴不肯说,只道:“往事不必重提。”
再问青云观其它的事,老观主也是一问三不知,皆是以“游虚子师弟已多年未曾回过道观了”这句话搪塞。
辛槐又不敢逼得太紧,怕这垂垂老矣的老观主一气之下噶了。
他只能无奈地看向颜少卿。
看来今日注定是一无所获了。
既然一无所获,那只能回城了。
此时,雨终于停了,天有放晴的趋势。
可对辛槐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山路还如此湿滑。
对辛槐这累得已经走不动道,胳膊被颜少卿拽得快要断掉的弱鸡来说,下山简直要命啊!
他正哀嚎着,今日会不会噶在山上?然后,就再次被颜少卿粗暴地拽着胳膊,拽下了山。
颜少卿心情虽不好,但气度不错。
脸色再难看,也没有不管辛槐,就是动作有些粗鲁了,拽着辛槐跟拎个小鸡仔似的。
弄得辛槐只想学那鸵鸟,将头埋土里。
太丢脸,太没面子了。
他如今怎么说也是个捕头,当着这么多捕快的面,被这么毫无尊严地拎着,他还不如滚下山摔死算了。
不过,好在大家都累得要死要活无暇自顾,没人在意他的窘迫。
就连一向举止高雅的贵公子真永,也是被他那一男一女两个道士护卫一左一右搀扶着走,脚下还不时打滑,那狼狈的模样不比辛槐好多少。
终于下了山,辛槐那条被颜少卿拽着的胳膊已经没感觉了,拽麻木了。
人更是累得混混沉沉一副生了病的样子。
即便之后的路都坐的马车,但仍未好多少。
胡青青担心得不行,想给他按按胳膊,又怕颜少卿误会她水性杨花。
就只能催促着马车快点走,好回城找大夫看看,
颜少卿也担心辛槐会生病。
毕竟,查案还得靠他。
好在,等马车进了城,休息了一段路,辛槐感觉好多了,拒绝了胡青青去看大夫的提议。
“没事,我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执意不肯去看大夫,颜少卿也不勉强,又见天色不早了,便大手一挥,对众人道:“都回家吧!”
胡青青连忙滚下车,租了辆驴车回县衙。
和颜少卿同坐一辆马车,太煎熬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若是可能,她再也不愿坐了。
辛槐倒没有大气不敢喘,他这人还是有些看菜下碟得寸进尺的,颜少卿刚来松山那会儿,见了颜少卿,他也紧张忐忑。
可相处下来,发现,颜少卿这人就是个纸老虎,只是脸色难看而已,其实人挺好的。
于是,越相处,他越大胆放肆。
就像此刻颜少卿说要送他回去,他也没拒绝,还靠着车窗,打着哈欠,捶着稍稍有了点感觉的胳膊。
没有一点面对钦差大臣时该有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