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埋怨道:“辛捕头,你昨夜做什么梦呢?说了一夜的梦话,公子被你吵得一晚上没睡。”
辛槐脸越发红了,又将衣衫靴子等抱起来,连忙去了屏风后,穿戴完毕后,又溜出了客房。
他再不溜,他怕颜少卿打他。
让颜大人没睡好,他感觉罪大恶极。
颜少卿真永下楼时,就见辛槐像是没骨头似的,上半身靠着柜台,和老板娘聊得很是起劲。
听不到辛槐说什么,只听到老板娘尖利的笑声在大堂内震**。
老板娘三十多岁的年纪,盯着辛槐那张漂亮的脸蛋,听着他嘴里那些奉承的话,笑得眼角的皱纹都不见了,魂都没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郎君莫要怕,那海捕文书上的贼人不会在咱客栈留宿的。咱客栈可是正经客栈,住宿可是要验路引的,还要登记在店薄上的。”
“六个人?没有没有,都是赶路的普通人,没有道士。”
“不是道士打扮?那也没有,除了商队,很少有这么多人一起住店的。”
“小郎君若是不信,姐姐可以给你看店薄。”
老板娘拿出店薄,没想到,辛槐竟然真的一页页翻看起来。
一边翻看还一边和老板娘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但颜少卿真永知道,这小子必定很认真地在看,说不定还过目不忘。
心不在焉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颜少卿真永眼中皆闪过一丝欣慰。
这小捕头确实尽职尽责。
来住个店,都想着找线索。
值得表扬。
因此,作为表扬,早餐十分丰富,几乎客栈里所有种类的早餐都摆在桌子上了。
颜少卿将装鸡蛋的小碗推到辛槐面前,冷硬的俊脸上带着丝丝笑容,道:“你昨晚不是做梦都吃东西吗?多吃点。”
辛槐先是一阵茫然。
他没有梦到吃东西啊!
随后又是一阵心虚。
他是梦到银子了。
真永笑了笑,问道:“有查出线索吗?”
辛槐慢慢地剥着鸡蛋壳,摇头道:“没有。”
哪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查就有线索的?
他又道:“说是往容州方向,但就算是这个方向,也不一定就要来容州,沿途不是还有一个县吗?”
“而且,就算是来了容州。但像青云观老道常年在外游历,住宿什么的,必定有他自己的手段。”
但颜少卿真永坚持认为,青云观道士就是来了容州。
颜少卿分析道:“会不会化整为零?”
真永则道:“会不会像在猛虎寨一样,找农家投宿?”
颜少卿摇头道:“陈知州的人查的就是容州附近的村庄,若是有消息,定会告知我等的。”
真永冷笑道:“他自己的儿子丢了都找不到,你还指望他?青云观道士只怕早进城了,说不定早从南城门出了城,逃到南边了。废物一个,城门口明明贴着海捕文书,都不知仔细盘查一下。”
辛槐沉默,真永这话说得没错。
反正,若是论城门守卫的严格程度,容州还不如松山呢!
至少在松山,只要觉得身形像,守卫就会喊住那人进行搜查。
可容州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