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支蜡烛点燃,照得屋里明亮一片,**的女人看着屋子角落的黑衣人,忘了痛疼,泪流满面,哭喊道:“小贵,快跑,不要管我……”
见女人除了满脸的汗,除了身下的血,人还清醒着,并未被挟持,黑衣人稍稍放了心,安抚女人道:“姐,没事的,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女人摇头哭道:“不,生不下来的,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黑衣人狠心不看女人,紧握着手雷,看着戴着面巾鱼鳔手套的辛槐吩咐婆子:
“将衣物撩起来,只露出肚皮,其它部位遮挡住……”
“烧酒给我……”
“大人,给她点穴,不能让她中途醒来……”
“我要开始了……”
颜少卿点了穴,女人头一歪睡了过去。
他退至屋里另外一个角落,只留婆子在辛槐身边。
婆子战战兢兢。
接生的事她干过无数回,但头一回屋里有男人留下的,而且还是三个男人。
这些男人就不怕晦气,走霉运吗?
而且,这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小白脸要作甚?
是要给女人接生吗?
闻所未闻!
可看在一百两的份上,婆子识趣地什么都未说,什么都未问,只安安静静地给小白脸打下手。
辛槐从未动过剖腹产手术。
但同做菜一般,虽然从未做过,但看过无数次剖腹产手术的视频。
对一个法医来说,就算是实习法医,剖腹产也不是难事。
他手头的医用器械虽然不足,但足够动一场手术了。
差的只是无菌的手术室,监测设备,无影灯,麻醉师,药物……
可在这个世界,以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将就了。
消毒可以用烧酒替代,麻醉有颜少卿的点穴,无影灯……除了满屋子的蜡烛,稳婆还帮他举着一支蜡烛呢!
检测设备靠经验,药物……暂时不需要。
颜少卿站在角落,静静地等着,一只眼睛看着辛槐,一只眼睛看着宋世贵。
他自然是相信辛槐的,必定能保母子平安。
他担心的是宋世贵。
这厮一手抓着手雷,一手抓着火折子,万一激动起来,失去理智,点燃手雷,伤到辛槐就不好了。
反倒是宋世贵,本来应该是最紧张的那个人。
姐姐外甥性命堪忧,他自己也面临着死亡,但他偏偏很冷静。
干他这一行,早已将生死看淡,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姐姐。
若是姐姐母子平安,一切好说。
若姐姐一尸两命,那也很办,点燃手雷,他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直到辛槐手伸进女人的肚子,在婆子目瞪口呆中抱出一个血糊糊的小东西,他的心终于悬挂起来。
辛槐倒提着小婴儿,一只手朝他屁股拍了一下,顿时,响起了嘹亮的啼哭声。
辛槐头也不回地道:“恭喜了,是个健康的男婴。”
他剪断脐带,将孩子放一边,开始给女人缝合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