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事,颜少卿就气,说话都有些口无遮拦了。
辛槐顿时了然。
原来常满仓的娘子和颜少卿的后娘是表亲啊!
见颜少卿此刻脸色已阴沉如水,辛槐不敢再问这些家事了,转而道:“就算只是表亲,也是亲戚。昨日邢侍郎杜御史可是认定了,无论是监守自盗还是放火烧粮仓,所有的一切皆是颜尚书在背后指使常满仓干的。”
颜少卿闭着眼睛,拳头紧握,忍着怒火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这副样子,辛槐不敢再说了,怕他气得太过,动手打人。
可颜少卿又怎么会打他呢?就是打自己,也不会打辛槐啊!
见辛槐不吭声了,颜少卿意识到自己可能吓着辛槐了。
辛槐为他父亲,为他颜家查案奔波,以至于连累家人,都急病倒了。
他板着这张冷脸给谁看呢?
颜少卿很快平复下来,看向辛槐,道:“我听小冯公公说了,你说北二仓发现的那具焦尸不是常满仓。我虽讨厌他,但也希望他还活着。等抓到了他,真相自然水落石出。我父亲是否清白无辜,到时自然知晓。”
辛槐看着颜少卿,心想。
这厮嘴中说和颜尚书无话可说,可表现出来的却是无条件相信颜尚书。
到底是父子啊!
想了想,他问道:“大人,朝廷通缉常满仓了吗?”
颜少卿点头:“昨夜就发了海捕文书。画像用的正是你画的那张。”
辛槐又问:“可有消息?”
颜少卿摇头:“暂时还没有。”
辛槐沉默着。
按解剖的结果,那焦尸确实不是常满仓。
可常满仓藏哪儿了呢?
见他沉默不语,颜少卿道:“你继续说啊!”
又道:“是因为我脸色不好,吓着你了?你放心,我会控制下自己的。”
辛槐:“……”
真没事吗?
好像真的没事了,方才说起常满仓时脸比冰窖还冷,拳头握得紧紧的,胸膛还剧烈起伏。
如今是脸不冷了,拳头也松了,胸膛也平复了。
既然不气了,那辛槐可就要继续说了:“大人您就没想过周叔可能是拿着银子跑路了?”
颜少卿顿时一愣,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辛槐又紧张起来了,怕这厮又生气。
他真不是故意气人的,他都是为了案子。
好在,颜少卿说到做到,真的控制住自己了,并未生气,只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道:“不会的,我相信周叔。”
辛槐心中无奈一声叹息。
那好吧!
“既然不是拿着银子跑路了,那只有可能拿着这一大笔银子做什么重要的事去了。”辛槐想了想,分析道:“大人,您说有没有可能?颜尚书发现粮仓里的粮食被掉包,但筹粮迫在眉睫,没有时间抓蛀虫硕鼠了。只能是先用银子去地方买粮,先应付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