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下去,等皇帝限定的三日一到,颜尚书就惨了。
马车在太平仓外的大帐篷外停下。
辛槐抓着车帘正要掀开,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颜少卿。
见他神情紧张,颜少器问道:“怎么啦?”
辛槐犹豫了一下,才从袖袋里掏出昨晚小冯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递给他的纸条,递给了颜少卿。
颜少卿不明所以,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越发茫然:“这……这不是你家巷子名吗?”
辛槐点了点头:“这是昨夜小冯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递给我的。”
开始时,颜少卿还不理解他这话何意,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这是在威胁你?”
辛槐点了点头,拿回纸条,小声道:“大人怎么看这事?”
颜少卿沉默片刻,才问道:“你怀疑小冯公公?”
辛槐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理智上,我觉得小冯公公应该没问题。毕竟,小冯公公要害我,大可用其它的法子,断然不会让手下的太监做这事。这也太蠢了。但我又不得不多想,就怕自己万一信错了人,害死了家人。”
颜少卿再次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怀疑,那我们便要谨慎。你先不要下定论,待会儿多观察观察。”
辛槐点了点头。
他虽然并不是很怀疑小冯公公,但颜少卿这态度,他喜欢。
他就怕听了他的话后,颜少卿极力否认,极力为小冯公公说话。
可颜少卿并没有,颜少卿相信他,还嘱咐他要谨慎小心些。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黑漆漆的废墟蒙上一层薄薄的雪,要黑不黑,要白不白,越发难看了。
辛槐深吸一口气,掀了车帘下了马车,都快走到守卫跟前了,又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上的裘袍。
之前心里乱糟糟的,没注意,如今仔细看,这狐裘可不是他这种人能穿得穿起的。
他脱下,转身放回马车上。
免得待会儿被有些讨厌的人看到了,说什么难听的话。
颜少卿此时心事重重,没注意到他身上的裘袍,只是担心他脱了袍子会不会冷,催着他快步朝大帐篷走去。
一进大帐篷,里头,不仅小冯公公福康公主在,就连昨日走掉的冯公公二皇子邢侍郎杜御史竟然也在。
一见邢侍郎杜御史,辛槐就心烦。
上蹿下跳的小人!跟蟑螂一样,打都打不死。
帐篷中央位置摆着个大炭盆,红彤彤的炭火燃烧着,烤得帐篷里头暖烘烘的。
冯公公几人分开坐着,脸色都不好,谁也不搭理谁。
不,福康公主戴着帷帽,看不到脸,自然也就不知道她脸色如何,但她离其他人的距离最远,远远的,背脊挺拔地坐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