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淳化王府上下要去京城,他因为年纪原因,肯定是会向上乞求告老返乡,不再理会世事,回老家安度晚年。
“老教授,一时之法当一时之用。天子有天子的考虑,这些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郭典膳这些年听了太多关于皇帝不墨守成规的事情,对这个提议也是能接受的。
皇帝手中兵权在握,而且还出兵想着收复河套,这份功业已经超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天子,他不认为还会有哪个王爷有这个胆子心存异志,异想天开去谋求京城的那个宝座。
西北的各位王爷,在开国之初,那是太祖皇帝让他们来镇守边关的。
已经发展了百十年,在当地已经是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和地方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应该是已经引起了皇帝的忌惮。
尤其是这几年连续有2位王爷相继的举兵造反,封地卫所官军为其爪牙,受其驱使,完全成了王府私兵。
正好趁这个关于借粮秣的机会,一并把这些隐患消除。
如果河套被收回,国朝对外的防御线就能对外推进很多,所谓的让王爷们镇守边关的事情也就可有可无。
这么多年下来,各位王府的护卫兵马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真要鞑靼人破了边关,是靠不了王府的力量来阻挡的。
携着滚滚天威,一步步的削藩,应该就是当今天子的最终目的。
郭典膳把朱厚照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恢复了不少血色的脸上有了丁点红润,轻声问道:“郡王爷,陛下可还有其他旨意?”
“陛下还问了一下其余宗室子弟的情况,要本王多关心一下他们,你们可知这是何意?”
那些奉国,镇国将军,中尉,县君,乡君之类的低阶宗室子弟,平常都是廖元这个幕僚去打理的,关系已经过了三代,往常也不在跟前,没有什么印象,他也很少过问。
天子问起,他支支吾吾的左右搪塞了几句,只是感觉当时的天子脸色并不好看,不过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廖元见说到了他管的这一摊子事上,也是背后一凉,那些低阶宗室过的什么日子,可是最清楚不过,活的并不容易!
“郡王爷,宗室都还好着呢,小人元宵节还奉您的意思给他们送去了米肉粮油还有布匹之类的!”
朱真泓一只手紧紧扣着茶杯,另外一只手再次扬了扬,随意道:“你明天再去看看,多送一些东西给他们。人太多,少了怕不够分!”
他是肃王一脉,临洮府地处肥沃之地,很多宗室子弟都被安排到了这里,被肃王朱贡錝指派由他来照料。
现在他这个淳化王的名头是保住了,皇帝既然问了起来,肯定要多多尽力。可不想再次出现借粮草这样的事情出来。
还把皇帝的话当耳旁风,那是嫌活的太长久了吗?
田产之类的要登记造册,交由地方官府,只能带着金银细软上京,想到这里,朱真泓被热茶温暖的全身就有些发寒,以后就真成了被关在京城的富贵王爷,混吃等死一辈子。
“是!”
廖元应道。
“你们先下去想想怎么把陛下交待的事情办好!用什么理由打动让其他家也搬去京城。”
朱真泓在几人离开之后,一个人慢悠悠在偌大的王府里走动。
府上的下人看到他无不弯腰噤声,远远的退到一旁,不去打扰这位喜怒无常的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