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律法,在崩坏。
而这些崩坏的根源,则是大炎皇朝万千基层官吏。
这,真的挺让人无力的。
坐在城门楼上望着了东方天际线上缓缓升起旭日,许元轻轻叹了口气:
“我一直以为有着朝堂下派的修者监察,这些基层县令不太敢阳奉阴违,如今看来倒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李筠庆轻笑一声,直接仰躺在了城门楼上,双手枕在脑后,随口吐槽道:
“你这养尊处优的三公子是没和泥腿子打过交道,其实现在基层吏治的问题不是出在县令,而是这些城内的士绅。
“本王统领皇族商会经常得和这些地方土着打交道,他们通过联姻通婚、挂靠产业等一系列手段,几代,乃至十几代在一地经营,早就根深蒂固。
“除了朝廷空降过来的官,其余的吏基本上都被他们垄断,大部分县令都不得不和这些人合作才能推行政令,而一旦合作尝到了甜头,就基本上默认会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朝廷下派过来的那些修者监察也是同理,毕竟修行也是要银子的。”
“。”
细细听完李筠庆的吐槽,许元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讶异。
在他的认知中,比起掌握着军权的宗门,这些基层的士绅就是一群待宰的猪猡。
毕竟,超凡世界皇族大义在握,去屠灭一些世俗豪门还是很容易的。
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立刻被他给打消了。
他忽然理解了李筠庆的意思。
人是欲望的生物。
杀掉这些人很容易,但很快又会长出新的。
这些事情在现阶段并不是主要矛盾,只要这些基层官吏在总体的范围内还算听话,不对朝廷的政令阳奉阴违,那么这些龌龊便还在朝廷的默许范围之内。
想到这,许元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李筠庆瞥着许元的神色,笑呵呵问道:
“长天,你准备怎么做?”
许元闻言侧眸,勾了勾唇角,反问: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李筠庆摸了摸下巴,咧嘴道:
“以你的性子,多半不会忍这些东西。”
“确实。”
许元点了点头,撑着膝盖站起了身:“有些东西既然见到了,那便不能不管。”
李筠庆也坐起了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准备怎么做?”
“娄姬方才已经去了此地县衙。”
“。”李筠庆。
心中为这惠州县内的士绅官吏默哀了一瞬,李筠庆随即站起身便准备离开这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