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脸上的关心瞬间消散,他静静地盯着韩时宴看,过了许久却是答非所问的说道,“你知道为何所有人都认为韩敬彦可以拜相,而非是你么?”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见好就收,非要将姜太师拉下马来?”
“你怎么不想想,太子谋逆之后,我为何还要留着姜太师做三公之首?因为李太保是苏贵妃的人,你伯父资历不如李太保,他到底还算年轻,且韩家滑不留手,不愿意参与党争。”
“姜太师是我留着,用来钳制未来的太后一族的人,诚儿还小,若是让后族独大,日后他想要亲政谈何容易?姜太师从前是太子党,为了不被新皇清算,那必定是鼎立保他。”
官家越说越是恼怒,他一把抓起自己的茶盏,猛地朝着韩时宴砸了过去。
茶盏落在了地上,里头滚烫的水泼了出来,直接洒在了韩时宴的靴子上。
“咳咳……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不是已经答应了给顾右年同王珅平反了么?你们为何就是等不得,等不得?等到诚儿坐稳了那个位置,姜太师就成了无用之人。”
“到时候任由你们摆布不是么?现在可好……我从哪里去寻一个可以同李太保相抗衡的人?去哪里寻一个可以抑制苏家的人?”
官家说着,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他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的儿子赵诚年纪太小了,且从前因为他觉得长子会继承大统,于是对这个幼子格外宠溺,将那孩子养得太过娇气不说……
还十分的懵懂,这样人在权力斗争当中,简直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从前母族苏家是他的依靠,可他太小了,少不得让苏贵妃垂帘听政好些年,在那之后苏家还是他的依靠么?
官家想着,愈发的觉得头疼了起来。
“所以你在犹豫,是将自己的次子张春庭托举起来,成为钳制苏家的人;”
“还是将他视为一个更大的威胁,直接铲除。”
官家心中一惊,看向韩时宴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怒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韩时宴!”
官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身,“你莫要忘记了,我虽然是你舅父,但首先我是君,你是臣!”
“我看在你阿娘的份上,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莫要得寸进尺!这是你该管的事情么?”
韩时宴静静地看着官家。
看来他说对了。
魏长命对张春庭有多忠心,官家当时在场可是亲眼瞧见魏长命替张春庭挡刀。他答应让魏长命继承鲁国公的爵位,就如同让张春庭做鲁国公一般,让他的势力更强了几分。
可他同时又很忌惮张春庭,原因正如姜太师所言一般。
眼前这人正在权衡着,在他的眼中张春庭就是一个筹码,生死荣耀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个儿子真正的当做人看吧。
韩时宴想着,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官家可是拿了姜太师的进献?”韩时宴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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