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提醒,巧手织户的绣工女们做了绣花的团扇。
县内乃至整个郡内的夫人和女公子们也纷纷换了直裾和曲裾,跟风穿起交领齐腰绣花裙裳和绣花褙子。
做衣裳的贵女们多了,底下动手做活的人也挣得多了。
连农人们说,“之前活的战战兢兢,照样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也没那么畏惧了,还多收多得了,这才叫过日子啊。”
“少丞相要是能一直在咱们这修路,做县令长就好了。”
“那肯定不能,路修好了,就往下一个地方去了。现在就盼着换一个好的县令长,比不了少丞相,起码跟少丞相学学。”
吴中县的县令长还没着落,郡守周驹年底考核后先升迁了。
会稽郡虽然处在要地,但地方不是很大,太湖占据了大片地方,没有充足的发展,也不够繁华。这次他升迁调任到了河内郡郡守。
“河内郡可不小,中原腹地,贵族聚集,又是粮仓之地。”周驹有点不明白,徐福真给他说了好话?
“我认为是缺人,招贤令现在还在,就算徐福搞个学堂,咸阳搞个学宫,但能用的却没几个人。郡守治下有能,自然就升迁了。”门客恭维他。
周驹想想,还是谨慎些,多留个心眼,“别是个火坑,把我推进去,腾出来会稽郡的位置来。”
“新派来的也是我们认识的人,到时候拉拢好,有水泥路通行也方便,还可以和会稽郡这边守望相助。”心腹提议。
周驹做好准备工作,还宴请了徐希,特意感谢她的举荐。
徐希笑眯眯的应了,就是她举荐的。
收了周驹送的一堆礼,还有贵族豪绅讨好送的礼品,大手一挥,“全部换成粮油肉,给力役们发了带回家过年。”
服徭役没吃到肥膘厚厚的大肉片和卤肉,但回家带了粮油肉还是头一遭。
不少农人看到没有累垮的儿子,丈夫回来,还带了发的年节奖赏,又是感动碰上了好官,又心酸之前遭受的苦处。
那一帮搞宣传教化的学子们直接告诉她们,“这才是正常当官的。少丞相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吃土。”
这句话就流传了下来。
又到了年节,徐希代了吴中县县令长的职位,也没法走了。
徐咨送信来,祖父徐长和二祖父徐尚到沛县了,正式向萧静女提亲,还有封信给萧何。
萧何也很看好徐咨,有他当女婿也是极为满意,赶回去和徐长见面,为徐咨和萧静女定下婚约,婚期定在了春耕之后。
徐希又换了装,这回给自己扮成个货郎,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和狗皮膏药,小儿玩具,脸抹黑,贴上络腮胡,几天不洗头发再搓点土,走路架势都完全变了,折腾完之后,和荆轲走对面,他都没认出来。
挑着担子,拿着个梆子敲着就下乡去了。
项梁被罚去修皇陵了,项藉被托付给陈郑和成媪几个,让他们带项藉去找另外的好友,离开会稽郡。
但农人要想跨县都得有验传和符节,不然根本动不了,别说跨越郡与郡。
此时入冬,天冷多雨,看徐希也并没有追究其他人,陈郑和成媪把项藉藏在家里,准备在换新县令长的时候就离开这个地方。
项藉被关了四个月,早就憋疯了,乡里都在过年,还是过农历的年节,他心里不忿又委屈,趁陈郑疏忽,从茅房翻出来透风。
转角一个货郎正被村里小儿围着卖糖豆,和涂成彩色的泥泥狗,乡里小儿买了泥泥狗在新奇的吹着玩,响起热闹欢快的噪音。
项藉小心谨慎的靠近。
看有小儿拿着麦芽糖搅成一团,摸摸身上,一个半两都没有,怒沉下脸。之前不过年节,他也是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糖就吃糖。现在叔父被那个奸相徐福害的罚去做苦役,连殷叔父也获罪,他又成了丧家之犬。
看着别的小儿拿着糖和泥泥狗欢快嚎叫,货郎收获满满的挑着担子起身,项藉不耐烦的朝另一边走了。
他爬上坡墙,看着坡下斗架的公鸡和大鹅。
只公鸡斗一只大鹅,把一只大鹅啄的白毛飞扬,拧不过只公鸡。
“围攻算什么本事!”他鄙夷的怒哼一声。
又看了会,只公鸡已经从上风逐渐处于下风,因为其中一只被大鹅拧住了,死命扑棱。
“楚虽户?”
“亡秦必楚!”项藉听到这句下意识就答上了下一句,答完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瞪向一旁的货郎,眼中瞬间迸起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