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今日是休沐日。
他在家,那与他谈话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好友,不会又是个被他算计的倒霉蛋吧?
按着这样的疑虑,她脚步也忘了停顿,就这么走进了花厅里。
裴疏晏被她骤然而至打断了谈话,不解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她才吓了一跳,只好匆忙解释,“郎主,实在对不起,是妾莽撞了。”
她嘴上虽说得万分抱歉,眼神却暗暗瞟向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个男子。
只见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高鼻深目,身着一袭玛瑙色的菱格忍冬纹半臂,腰上的蹀躞带还挂着一串银狐尾巴。
她怔住了,可以说裴疏晏有多雅正,这个人就有多狂放。
如此截然相反的两人,竟是朋友?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男子也摸着下巴将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又朝那厢兀自出神的裴疏晏道,“明也,怎么没介绍一下,这小娘子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一句话让两人都如梦初醒。
裴疏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没什么,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哦……”梁叔恭点了点头,又看向鸢眉道,“这人居然说你是不重要的人,你认可吗?”
她抽出手绢装模作样地掖了掖眼角,神情哀怨道,“有什么不认可的,郎主就是妾的天,他说什么……我还能反驳不成!”
裴疏晏见她俨然是把她教司坊勾人的那套本事使出来了,莫名攒着一肚子火,碍着梁叔恭在场,她他只好咬牙低斥,“还在这胡言,还不快下去。”
鸢眉只好福身道歉,慢悠悠地退了出去。
然而,她只退到门边,却想起那日刑部尚书和三皇子的那番话来,于是定了定神,趴在窗边偷听起壁角来。
梁叔恭目送着鸢眉出了屋,眼神还停留在门边,裴疏晏见他这般,暗暗咬紧了牙。
“诶,她就是你那个……”
“嘘。”他比了噤声的手势。
“不是,”梁叔恭眼里的光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瞠目结舌道,“这年头……都像你这般搞的吗?”
他又腹诽了一句,把仇人的女儿留在身边,这叫什么事啊?
他别了他一眼,怒道,“梁叔恭,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