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气息好像刹那间都被排挤出去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仍旧感到心窍被攥住,窒息得难受。
半晌,他又颤着手把?其他的抽屉全都打开来?,这才发现?这只妆奁早就被搬空了,他送她的金银首饰,和她原有的,全都不翼而飞。
为什么?
他不明白,他已经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她,她还要再度从他身边逃走。
如果说上回对她的不辞而别只是感到泼天盛怒,可这次他只是感到无力。
原来?,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却仍落入她精心布的局,而他不假思索,一头扎了进?去,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离了他,她还能往哪去呢?他不敢想象,就她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要是又落到那些人牙子的手中,会是怎样?的一番境遇?
她为何宁可冒着这样?的风险?也不愿和他在一起呢?
“来?贤。”
被唤到名字的来?贤顿时一个激灵,撒腿跑了进?来?,哈腰问,“郎主有何吩咐?”
他极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却仍找不着调,“多?找些人,去把?娘子找回来?。”
来?贤目光睃了一圈,这才恍然大悟,江娘子居然又逃走了!
他知道要是找不回来?,郎主必然又阴晴不定,自然极为上心,立马应了喏,便要出门往外走。
“等等,千万别声?张,”他冷静了些许,攥紧了双拳道,“都派人到山道、码头那边寻找,她没有户籍,要走应该也是只能从这两个方向?走,还有,留意一下各个牙行,可有……”
他说到一半,突然发不出声?了。
来?贤还算机灵,不必等他说完,便会意道,“郎主放心,小的马上就去。”
就在来?贤踅出门后,他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高大的体魄也撑不住这一身的乏力,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他像没感觉似的,就这么枯坐在那里,直到外头的天光渐次收梢,暮色慢慢地降临了下来?。
屋内没掌灯,黑黢黢的,似乎是他此刻茫然的心境。
少顷,啪嗒一声?细响打破了寂静,漆黑中有一滴晶莹落到了地上,他还没醒过神?,嘴角的咸涩已在舌尖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