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丫头道:“那是当然了,这位郑大奶奶年纪轻轻,就是学士夫人了,下人们都说学士以后要做宰相呢。”
董姨娘笑道:“那她岂不是一枝梨花压海棠了?”
“才不是呢,郑学士也就三十出头,非常年轻,奴婢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了。”丫鬟的脸都红了。
董姨娘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大姑娘准备嫁去舞阳侯府吗?”
丫鬟摇头:“奴婢打听过,老太太是想把大姑娘嫁去舞阳侯府,夫人不愿意呢。”
“若能嫁去舞阳侯府才好呢,毕竟是侯府。”董姨娘喃喃道。
丫鬟则道:“姨娘,这和咱们无关,反正大姑娘是夫人的女儿,大姑娘平日对您可是一点儿也不尊敬。”
董姨娘很快反应过来,并不多说什么。
倒是那丫鬟想也是,大姑娘和董姨娘的二儿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不是董姨娘在想自己儿子的婚事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朱同知后院的事情丽姝就丝毫不关注了,她已经和郑灏上路了,郑灏在前面骑着马,丽姝时而掀开帘子会往前看一眼,每次看到郑灏的身影,她都倍觉安心。
过了一天半,郑家一行人就已经到家。
丽姝对祈哥儿道:“等会儿人多,你要拉好你弟弟,保护
好弟弟,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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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哥儿做了个鬼脸。
丽姝戳了树哥儿脑门一下:“帽子戴好,听哥哥的话,知道不?”
树哥儿撒娇,到最后,还是由祈哥儿拉着手进去。
郑家大门打开,里面乌压压站着许多人,待郑伯棠(丽姝公公)上前,都跪下来哭的肝肠寸断,丽姝立马泪如雨下,让转过身来怕丽姝吓到的郑灏都震惊了。
要知道丽姝很少哭,她的性格很是坚强,倒是自己总哭,还让她看笑话,真没想到她的眼泪说来就来。
谭氏也拿了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出来,这帕子上早就沾上辛辣之物,只放眼底立马眼泪涌出。
其实郑家人经过这几个月,最悲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哭也很难哭出来了。
郑伯棠也拭泪,但见郑夫人身子骨孱弱,操持丧礼恐怕不成,很有可能郑夫人操持一场,又得办下一场葬礼了。
但儿媳妇到底还很年轻,虽然管家两年,但从未操持过婚丧嫁娶,宗妇头一次办事要完美无缺才行,否则,将来如何服众?因此,他道:“让三房的具二太太帮忙操办丧事,灏哥儿媳妇你尚且年轻,多跟你婶子学学。”
这个结果丝毫不稀奇,丽姝从未来过荥阳,也不懂郑家古礼,若贸然接手,闹出笑话反而不美。
她十分恭顺道:“是,儿媳一定会跟婶娘好好学的。”
从正门进去,丽姝才感觉荥阳郑氏之大,他们京中的宅子已经算是很大了,这里更是放眼望去,绵延不绝的房屋宅邸,高高悬挂的门楣彰显着郑家的不凡。
丽姝还好,表情控制得当,谭氏却是一路走一路惊叹。
宗房的房舍在中轴的五进大宅,丽姝扶着郑夫人进来,郑夫人感叹:“自从十多年前进京,家里就再也没回来了,没想到再次回来,是因为你们祖母的丧礼。”
丽姝赶紧宽慰道:“娘,我听大爷说家中早已安了吉穴,如此能够魂归故里,她老人家也安心啊。”
“正是这个理儿,现在回来了,我也安心了。”郑夫人坐定之后,总觉得身体很累。
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好在丽姝让大夫随行,郑夫人才没有得大病。如此,丽姝也只好对郑夫人的大丫鬟称心道:“平日你们要多留意太太,不能让她大悲大喜,这样不易身子保养。”
称心用头上的挖耳簪添了点薄荷油,熟稔的替郑夫人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道:“大奶奶您是不知道,奴婢劝过几回了,太太对老太太一片孝心,我们拦也拦不住呢。”